第四十二章 路人甲的世界2 (第2/2页)

可惜没有如果，艺术来源于生活，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清远，我不能骗你，我发现我大概有金手指，只是可能，它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

斟酌再三，顾清源还是开了口，他没有资格去欺骗顾清远，即使是打着善意谎言的名号。

一个像顾清远这样脆弱，却又无比坚强的生命，在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候，不会想得到谎言。

他的一生应该是纯粹的，哪怕是纯粹的痛苦，这是顾清远会选择的人生。

意料之中的，顾清远甚至笑了笑，他说，“我知道。”

这些日子里，顾清远睡着的时间越来越久，疼痛却越来越轻。

顾清远回想过往带来的缓解疼痛的效果更加好了。

万事万物都是守恒的，在一切变量都没有发生过偏移的情况下，是什么增强了效果呢？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顾清源的灵魂在变强大。

一具身体，两个灵魂。即使顾清源依然不能够干涉他的动作，操纵他的身体，却也无法改变顾清远越虚弱，顾清源就会越健康，魂体越凝实的事实。

顾清远不知道该怎样回应这一声“我知道”，他看得出顾清远不是在假装，而是真的有些释然了。

“难受了这么多年，总该有个结果了，还好有你在，你回想跑跑跳跳的时候，我好像也和你做了一样的事情，最近更加明显了，原来正常人的生活是这样的，感觉真不错。”

顾清远小声说着，然而在护士的眼里，他就是在自言自语。

病房外头，顾家人神情凝重，怎么会这样？

小远只是身体上有些问题，怎么现在心理上也有了疾病。

这种现象从一年前的七月三日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然而他们却不敢开口，他们怕更加刺激到小远的病。

精神上的问题还能算是小远对现实生活的逃避，可要是丢了命，就再也没办法挽回了。

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对于那个和小远同名同姓的人，小远似乎不打算让他们知道，也从没有在面前提起过。

顾妈妈一度怀疑小远患了人格分裂症，然而请来的以长辈名义探望的专家，旁敲侧击之后，却最终诊断为小远并不符合人格分裂症的病情表现。

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戳破小远的幻想。

顾妈妈常常在顾清远睡着之后偷偷擦眼泪，一个事业女强人，处理多么棘手的公司业务时都游刃有余，可面对自己的宝贝孩子时却无从下手。

在顾清远醒着的时候，顾妈妈也只能强颜欢笑。

这些顾清远都知道，更准确的说，是顾清源知道。

不知道哪一天开始，他的灵魂可以脱离顾清远的身体而存在了，只是不能离开这家医院。

于是他常常看见顾妈妈的无声落泪，他告诉了顾清远，顾清远说他也只能暂时假装不知道。

这样离奇的事情，说出来也很难被相信。

虽然顾清远有足够的把握顾妈妈会附和他，但心里肯定会以为他那不知名的心理疾病更加严重了。

顾清远不想让家里再为他鸡飞狗跳，徒增忧愁。

更重要的是，顾清远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了，这一点他谁也没告诉，顾清源也不知道。

于是就在这一天，在顾妈妈再度在他床前垂泪的时候，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妈，我有事想和你说。”

顾妈妈显然被吓得一愣，她立刻别过自己的头，用衣袖胡乱的擦了一下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清远看着顾妈妈的这副样子，突然想笑，却又更想哭。

他想，这算什么？她最亲爱的妈妈，待会儿还有的是暴风骤雨要迎接。

“宝宝你说。”

互相沉默了好一会，顾妈妈才憋出了这两个字。

她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在顾清远的称呼从“妈妈”变成“妈”的这些年，她说过得漂亮话很少，但顾清远是她的宝宝，她很爱很爱顾清远。

“妈，其实我的身体里真的住了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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