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悲伤与欢喜 (第2/2页)
谷沐心中窃喜,只要萨怡臣没事,让她干什么都行,何况老师所担心之事她早已胜券在握,故一脸自信地说:“老师,只差临门一脚,何况我办事什么时候教老师不放心过。”
尼贝尔宽慰道:“确实,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就如同信任年轻时候的我一般。”他一时情起,话出突然,但见王典仍在一旁,略觉不妥,便对他说:“你也累了一天,下去休息吧。”
王典为刚才老师在警察面前替谷沐开脱已十分不满,这会闻听这一席话,更是愤懑。他们三个几乎一同入门,他和费云迪出身高贵,可因着老师的偏袒,事事比不过谷沐这个孤儿。尽管积怨颇深,但他还是强自忍住内心的极度不舒服,关切地问:“老师,大师兄空出的位置由谁填上?”
尼贝尔想了一会,最终却只说:“这事你别管,你饲养好你的实验动物就好,那也是我们做实验的有力支撑。”说完见他一动未动,没有要走的意思,又说:“要是没什么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老师是学界的权威,作此安排,他又能如何,只能遵命退出。然他王典亦乃一个学富五车的博士,不说顶替小丫头,连一个死了的费云迪他都代替不了,难道他只配和那些低级生物待在一起,时刻怀疑自己的智商吗?他心里怨愤,手上却不敢使劲,可那轻轻的关门声还是重重地打在他的心上。
清晨的山间空气极好,晨风习习,鸟儿成双成对唧唧啁啁调皮地飞过蒙蒙亮的天空,那一声声脆鸣唤醒所有生机。萨怡臣枕着昨夜美梦入睡,睡眠质量极佳。因心有挂念,所以很早就起来了。他的住房正好临着东面的山沿,第一缕阳光会不偏不倚地打在他的窗帘上。他洗漱一番,走到窗前,挑帘从驻地的山上往下望去,东方朝霞染红了天际,一轮旭日喷薄欲出,山下一切尽收眼底。山脚下的平林漠漠,阡陌田野,极目远处晨雾缥缈,依稀能看见大片城郭,万户人家,山下遥远的软红十丈教朝阳镀上一层金色,那便是亚明城,昨夜他死里逃生的地方。
这座山叫碧丽山,他们在此设置防线,居高临下的地势易守难攻。山的东南面便是亚明城,而西北边则是一个小山冲,那里有一个小镇与山同名,叫碧丽。那里虽不及亚明城高楼耸立,亭台楼阁不一而足,可自带一份灵动的秀美,绿树掩映的红色琉璃瓦屋顶,花团自围的农家小院,小孩三三两两追逐打闹,偶有猫狗间或其中。公鸡打完鸣已带着母鸡及一群小鸡出外谋食,时不时传来“咯咯咯”喜悦的叫唤,那是发现食物之后共享的欢声笑语。主妇从炊烟袅袅的那屋出来,趁着今日的好天气,在院内摆上一张桌子,添上几张凳子,一家人齐齐围坐,你一箸我一筷,这一日便美满开启了。
萨怡臣看得心动,也想和谁一起吃个早餐,不由出门寻至她的住房前,临了又担心她仍未休息得够,踟蹰不前。正是进退两难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开门声驱散了他的迟疑。她推门而出,见着是他,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浅笑盈盈道:“早。”
他亦问了声“早”,说:“我专程过来,寻你一起吃早餐。”
她轻快地行至他的跟前,甜甜地说:“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萨怡臣听到心里只觉甜蜜,过了一会才听到前面的她催促道:“快点。”
军队里由于谈资匮乏,八卦传播的速度和子弹的速度一样快,经过一夜的酝酿,营中上下无人不知他们的关系,当看到他们出双入对一起吃早餐时,皆心照不宣地投去祝福和艳羡的目光。他们也完全不避嫌,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谈笑自若地吃着早餐,尽管驻地餐食粗陋,但他们食之如饴。
待吃过了早餐,廖师长那边还没有传来南临王紧急求和的消息。谷雨不急不躁地坐在驻地指挥室里等候,她心知这个事要急也是南临王急,要等也该是南临王忐忑不安地等待他们的回复。萨怡臣坐在她身旁问道:“你就这么肯定?”
谷雨颇有几分自信,说:“季家家风守旧,不会放任家中唯一男丁的生死的。”
萨怡臣说:“若他肯划线而治,让百姓免受战乱,那我们此次出兵的目的也算达成,就怕他阳奉阴违,暗地里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名堂。”
谷雨说:“是,只可惜我那个同学迄今还没有破译,给到我答案。”
谈到这,萨怡臣将这一路的见闻,他如何想顺藤摸瓜随谷沐来到亚明,如何被谷沐的师兄师弟带到实验基地,如何在人形宠物操作间杀死她的师兄,跟着她碰上七人队,又如何让她带着他们去活捉她的老师,怎知最后抓到了季川禾,细细讲给她听。她听完之后整个人只觉后背发凉,想不到他们那么丧心病狂,居然在亚明搞人体试验,她说:“你没上去的那一栋楼很可疑,说不定那里的问题更大。”
萨怡臣说:“是,但不好进去,若南临王愿意谈判,趁着谈判期间我想再潜入那里探个究竟。”
她一脸兴奋道:“我跟你一起去,我倒要瞧瞧他们憋的一肚子坏水是什么。”
他似有顾虑,为难地说:“可我不想让你冒险。”
她有点生气,反问道:“你瞧不起我?”
他思考了片刻,话锋一转,说:“你不还要回去谈判吗?”
她见他考虑的是这个,心下一松,说:“昨晚我坐私人飞机来这之前没跟徐统制知会一声,怕是他现在正在生我的气呢,我就不回去了,免得被他严加看管起来,何况谈判这种形式上的事情交给他和廖师长就行。”
他心怀歉意,沉吟道:“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她轻快地说:“没事,我只要你安然无恙。”
他侧脸垂目,只见她眼波流转,盈盈相望,一时情动,不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柔声说:“谢谢你。”
她的目光抚照在他的脸上,柔媚迷人。她若有所思,含笑说:“我不要你谢谢我,我要你。”他神色一提,目不转睛地等着她后面的话,却见她嫣然一笑,略显傻气地说:“我也没想好。”
他双手抱起她的一只手放在胸前,吓唬道:“我允你一辈子的时间去想,不过若你想不出来可是有惩罚的。”
她只是笑着,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对了,你昨天带回来的那个受伤的色木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