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定情信物 (第2/2页)
她有心想要呛他几句,可当她看到他那张阴郁尽扫,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笑脸后,突然就生出几分不忍。
见她不吭声,他也不再说话。只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她身后,直到来到了祠堂外面。
“妹妹就在这里停下吧。”环绕四周的白绫与白色的纱灯将祠堂映衬得有些鬼气森森,他抬眸望向烛火下的那道虔诚的剪影,听着她悲恸而哀切的经音,唇角勾出一抹冷冽而嘲讽的弧度。
他微沉了唇角,眼神渐冷。仿佛一瞬间,他又变成了那个沉稳内敛,冷漠到没有人情味的翰林新贵。而方才那些孩子气的笑容,不过是她的错觉一般。
沈弦歌:“怎么,兄长莫非是后悔了不成?”
“不。”他冷冰冰|地说道,“我说过,这辈子,我做过的事就从不做后悔。”
说完,他拖住她的手,绕到了祠堂旁边的空屋前。
“不管怎样她都是我的生母,所以我想给她留最后一分颜面。”他推开门,指了指空屋一角压低了声线说道,“那里有个机关,只要打开它就能听到隔壁的对话。”
沈弦歌点头走了进去,掩上门,打开机关。少顷,隔壁传来了杜氏略显惊讶的声音:“夜舟,你怎么来了?”
“我来瞧瞧母亲。”沈夜舟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平静而又漠然,“顺便给母亲送样东西来。”
杜氏:“什么东西?”
“母亲常年随身携带,从不离身的玉簪子。”说着,沈夜舟从袖带里掏出一支造型十分简单,甚至算不上多名贵的白玉兰花簪递到了她的面前,用温柔得有些诡异的声音说道,“我记得这支白玉兰簪子是母亲最喜欢的。您怎会如此不小心,竟将心爱之物遗落在外。”
杜氏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眼中刹那间闪过诸如震惊、惶恐和慌乱等情绪。
“我儿有心了。”不过刹那的功夫,杜氏已经迅速地镇定了下来。她接过簪子,如珠似宝地摸了摸,“许是我前几日不小心落下的,若不是我儿替母亲找到,母亲恐怕要夜不能寐了。”
“是么?可为何我昨日来瞧母亲时,这只簪子还戴在母亲头上?”沈夜舟讥诮地笑了笑,眼中神色越发冷漠,“而且不过只是一支寻常的簪子而已,值得母亲如此吗?”
“那许是我记错了吧。”杜氏微微一怔,随后面不改色的笑道,“昨夜听闻你高热发烧,我悄悄回了南院,想来就是那时落下的......”
沈夜舟冷声打断了她:“可这支簪子,我不是在南院拾到的。”
杜氏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古怪了起来。她迅速地低下头,掩住了眼底的慌乱,道:“哦?那你是在哪里拾到的?许是哪个丫鬟贪财,想要据为己有,又不小心掉了呢?”
“这支簪子,是我在最近母亲常去的临湖小密|林里拾到的。”沈夜舟敛了笑意,冷冰冰|地说道,“而且我也查过了,南院的丫鬟小厮这两天没有一人去过那个闹鬼的小密|林。”
杜氏的脸色唰地一下惨白了下来,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串珠,牙齿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看着沈夜舟。
那目光如毒蛇般阴冷,实在是太过渗人。可沈夜舟却不避不退地质问道:“敢问母亲,您一个被罚祠堂思过的人,频繁地跑去闹鬼的小密|林做什么?”
“放肆!你是听了谁乱嚼舌根,跑到我这里撒野来了?”杜氏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就算我去了小密|林又怎样?我平白无故被沈弦歌那贱人牵连关了祠堂,连偷偷跑出去散下心都不行吗?”
“我不过随口问问而已,母亲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见她暴躁如雷,沈夜舟反而笑了。
笑过之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那支白玉兰花簪上,半响才慢悠悠地说道,“让我来猜猜,母亲为何如此宝贝这支簪子。因为,它是三叔送给您的定情信物吧?”(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