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王爷的白月光 (第2/2页)
那身形,和当初被他辜负了,穿着大红嫁衣一头吊死在屋梁上的春雁简直一模一样。
刘直一个哆嗦,差点没吓得当场尿裤子。
他想也不想,将玉竹朝废井一推,便屁滚尿流地跑了。
见他莫名其妙地跑了,他的同伙也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
只一眼,他便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检查玉竹的生死,撒腿就跑。
直到两人消失不见,半夏才扯掉面具,十分狗腿地对沈弦歌说道,“姑娘你真厉害,不过是听我讲了个故事,便猜到这刘直心里有鬼。”
“这世上最可怕的从来不是厉鬼,而是人心!”沈弦歌早早地就在废井里设置了一个“机关”,是以此刻玉竹并未落到井底,而是被一张渔网兜在了半空。
她联手半夏,三下五除二地将玉竹拽了上来,末了才慢悠悠地说道:“那刘直做了亏心事,自然会疑心生暗鬼,自己把自己吓了个半死。”
沈弦歌将玉竹带回了西院。
西院地处沈府最偏远的位置,原本是沈弦歌的生母住的地方。
后来她生母失踪之后,这里就慢慢变成了一个储藏东西的杂院。为此,还专门修了一个地窖。
当初百里罗琦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将她“发配”到了这里,并只留下了玉竹监视她。
玉竹出事之后,老夫人将她接到了“东临苑”,却并未将空缺的丫头替她补上。
因而现在的西院并无人居住,于她而言,是安置玉竹最好的地方了。
毕竟,在杜氏眼里,如今的玉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没有人会对一个死人花费太多的精力,只要她再稍微布置一下,掩去玉竹的踪迹并非难事。
然而很快,沈弦歌就不这么想了。
当她将玉竹藏到了地窖,准备替她把把脉再离开时,沈弦歌的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
玉竹的脉象不对!
四肢冰冷,脉搏细弱而紊乱,瞳孔散大,嘴唇发青皮肤有瘀斑,且伴随着痉挛。
这不是深度醉酒后昏迷的症状,这分明是中毒发作的征兆!
......
一辆华丽的马车穿过青石板铺就的长街,径直停在了四方馆门口。
沈府的老管家弯腰掀开帘子,将车上的人恭敬地迎了下来。
“王爷,如今相府特殊时期,许多双眼睛都在盯着,恕老奴就不送您进去了。”
七皇子“顾行知”点点头,对他说道:“替本王感谢你家主子,就说沈相今天的招待本王很是满意。”
说完,他踩着迤逦的步伐,头也不回地进了四方馆。
四方馆的“昭文馆”,是西越国专门用来接待东齐来使的。
虽然这位七皇子待人和气,但身份毕竟摆在那儿,再加之他出手阔绰,因而接待的官员丝毫也不敢怠慢。
见他回来,有官员连忙迎上前来,询问他是否需要准备宵夜。
“顾行知”笑着婉拒了他,又命人拿出一锭银子赏给了他,这才转身进了自己的卧房。
他方一推开门,一道挺拔如玉的身影便自暗处走了出来。
见了来人,“顾行知”顿时变了个样似的,方才还优雅从容、一身贵气的他立刻单膝跪地,十分恭敬地说道:“属下参见王爷。”
“起来吧。”来人一袭黑色的夜行衣,脸上还蒙着面巾。如果沈弦歌在这里,只怕她第一眼便会认出来,这个人,正是三番两次和她打过交道的玄衣人,“伏渊,今晚相府有什么动静没有?”
“王爷今晚是被人发现了吧?”伏渊笑嘻嘻地站了起来。
不过转瞬间,他脸上那种清贵的气质已经消失殆尽。虽然依旧顶着顾行知的那张脸,但他看起来却更像个没心没肺的邻家大男孩儿。
“属下都说不让王爷亲自冒险了,王爷非不听。您是不知道,相府响起哨音那阵子,属下魂都快给吓没了!王爷,下次您可不能再这样了。再这样下去,属下非给您吓出个心疾来不可!”
他絮絮叨叨的,啰嗦得像个老妈子。但顾行知却没有半点儿责怪的意思,反而很有些纵容的味道。
他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等他啰嗦了完了,方才从容不迫地说道:“你要是这么不经吓,就趁早滚回东齐,别在本王面前碍眼。”
伏渊被他吓得立刻闭上了嘴,用手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
见他一脸委屈的模样,顾行知忍不住莞尔一笑,破天荒地解释道:“那东西对本王来说太重要了!除了本王自己,谁去我都不放心!你放心,相府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本王自有分寸。”
说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
那小丫头片子呛他时,好像也是这么说的——“反正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怎么,你闯得,我就闯不得?”
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
他想。和她真像。
伏渊嘟囔着嘴,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样子。
见顾行知不搭理他,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您要是真有分寸,就不会引得相府的暗卫尽数出动了。”
顾行知忽略了他的抱怨,径直转移了话题:“说说看,今晚相府有没有发生什么让你觉得印象特别深刻的事情?”
“别提了,沈相那只老狐狸,滴水不漏的,无趣极了!”说到这里,伏渊突然眼前一亮,“对了,相府二小姐给属下跳了一支十分特别的舞,不知道算不算?”
“一支十分特别的舞?”顾行知脸上本就浅淡的笑意像被时空凝固,神色顿时显得有些怔忡。
他不知道回忆起什么,幽邃如玉的眼底突然多了些几不可见的怀念。
“曾经,本王也曾有幸见识过一次那样的舞呢......”
伏渊跟在他身边的日子不算短了,极少见过他这样情绪外漏地表达自己的喜好。
这个人总是不显山不露水,习惯了把自己的真实喜好隐藏得很深。这是第一次,他在他眼底看到深藏的思念。
难道,王爷心里住着一个白月光?
伏渊被这个念头勾得心痒痒的,正想好奇地问问他。顾行知却已经低垂了眉眼,迅速地转移了话题:“她究竟跳了一支什么样的舞,竟能让咱们东齐禁军副统领刮目相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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