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圈套 (第2/2页)
瞎子面上仍是毫无表情,冷冷道:不敢。
贺文海道:原来这件事根本就和成丰全无关系。
瞎子缓缓道:关系是有的,只不过--那乞丐抢着道:只不过我从来未曾见成丰,也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方才找他们演了那出戏,完全是为了要你看的。
贺文海苦笑道:那倒的确是出好戏。
瞎子道:戏倒的确是出好戏,否则又怎能叫贺大侠上当?
贺文海道:原来各位非但早就知道我是谁了,而且还早已见到了我。
瞎子道:阁下还未入城,已有人见到阁下了。
贺文海道:各位怎会认得我的?
瞎子道:在下等虽认不得你,却有人认得你。
贺文海道:各位既然不认得我,为何对我如此照顾?
瞎子:为的就是成丰!
他冷漠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怨毒之意,接着道:我等对他都想念得很,只苦找不到他,但他若知道贺文海也和在下等在一起,就会不远千里而来和我等相见了。
贺文海笑了笑,道:他若不来呢?各位岂非白费了心机?
瞎子冷冷道:他的事你绝不会不管,你的事他也绝不会置之不理,两位的关系,在下等早已清楚得很,否则又怎会定下此计?
贺文海道:阁下能想得出这样的妙计,倒也真不容易。
瞎子沉默半晌,缓缓道:在下若有如此智谋,这只眼睛怕也就不会瞎了。
贺文海道:定计的人不是你?
瞎子:不是。
那乞丐笑:也不是我,我脑袋一向有毛病,一想到要害人,就会头疼。
贺文海默然半晌道:原来各位幕后还另有主谋之人--瞎子道:你也用不着问他是谁,反正你总会见着他的。
他手中竹杖一扬,已点了贺文海左右两只膝的环跳穴冷冷道:你见着他时,也许就会觉得活在世上根本就是多余的,不如还是早些死了的好。
门虽小而墙高。
门内庭院深沉,悄然无声。
只听屏风后一个朗声笑道:各位已将我那兄弟请来了么?
一听到这声音,贺文海连指尖都已冰冷。
这赫然竟是马为云的声音。
主谋定计的人,竟是马为云。
瞎子在屏风前就已停住了脚,沉声道:在下等幸不辱命,总算已将贺大侠请来了。
话未说完,屋后已抢先走出了一个人来,满面红光,却不是一别几年的马为云是谁?
他一行出来,就紧紧握住了贺文海的手,笑道:一别又是两年,兄弟你可想煞大哥我了。
贺文海也笑了道:大哥若是想见我,只要吩咐声,我立刻就到,又何必劳动这么多朋友的大驾呢?
那乞丐忽然大笑起来,拍手道:说得好,说得好,连我的脸都被你说红了,听了这话能面不改色的人,我真是佩服得很。
马为云却像是忽然变成了聋子,他们说的话,他竟似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见,还是握着贺文海的手,道:我早已算准了兄弟你一定会来,早已准备好接风的酒,你我兄弟多年不见,这次可得痛快地喝几杯。
他一面抢着扶起了贺文海,一面含笑揖客道:各位快请入座,请,请。
瞎子的脚却象是已钉在地上了。
他不动,他的兄弟自然也不会动。
马为云笑道:各位难道不肯赏光么?瞎子缓缓道:在下等答应马大爷做这件事,为的完全是成丰,如今在下任务已了,等那成丰来时,只望马大爷莫要忘记通知一声。
他沉下了脸,冷冷道:至于马大爷的酒,在下等万万不敢叨扰,马大爷这样的朋友,在下等也是万万高攀不上的。
他竹杖点地,竟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大厅中已摆起了一桌酒。
菜是珍肴,酒是佳酿,马大爷请客的豪爽,是江湖闻名的。
那乞丐也不客气,抢先在首席上一坐,喃喃道:老实说,我本来也想走的,但放着这么好的酒菜,不吃岂非可惜。
他忽然向贺文海举了举杯,道:你也喝一杯吧,这种人的酒你不喝也是白不喝,喝了也是白喝。
马为云摇头笑道:这位贾大侠,兄弟你只怕还不认得--贺文海道:贾大侠?台甫莫非是单一个顺字?
那乞丐笑道:一点也不错,贾顺就是我!你嘴里虽称我贾大侠,心里一定在想:哦,原来这人就是贾疯子,难怪做事说话都有些疯疯癫癫的--是不是?
贺文海笑了笑道:是。
贾顺大笑道:好,你这人有意思,看来只怕也是个疯子--你若不疯,也不会跟马为云这样的人交上朋友了,是不是?
贺文海微笑不语。
贾顺道:但你千万莫要以为我也是他的朋友,我帮他这次忙,只因为我欠过他的情,这件事做完,我和他就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他忽然一拍桌子,又道:只不过这件事做得实在有欠光明,实在丢人,实在差劲,实在不是东西,实在混帐已极--说着说着,他竟给了自己十七八个耳括子,又伏在桌上大哭起来,马为云似乎早已见怪不怪,居然充耳不闻,视若无睹。
贺文海反倒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笑道:无论如何,贾兄最后那出手一击,我纵有防备,也是万万闪避不开的。
贾顺突又拍桌子,大怒道:放屁放屁,简直是放屁,我若不用奸计,哪能沾得着你,我害了你,你反来安慰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文海只有不说话了。
贾顺喃喃道:我这人神魂不定,意怒无常,黑白不分,颠三倒四,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实在他妈的不是东西。
他忽然瞪起眼睛,瞪着马为云道:但你却比我更不是东西,你女儿比你还不是东西,他明明有两条腿,却要学狗在地上爬,难道想在桌子下面捡骨头吃么?
马为云脸上也不禁红了红,低下头一看,马文铃果然已偷偷钻到桌子底下,手里还拿着把刀子,已爬到贺文海面前。
马为云一把将他揪了出来,沉着脸道:你想干什么?
马文铃居然神色自若,从容道:大丈夫恩怨分明,这句话你老人家说对不对?
马为云道:自然是对的。
马文铃道:江湖英雄讲究的也是有仇必报,有恩必偿,他废去了孩儿一身武功,令孩儿终生残废,孩儿想要他两条腿,也是天经地义的吧?。
马为云脸色有些发青,道:你想复仇,是么?
马文铃道:不错。
马为云厉声道:但你可知道他是谁?
马文玲道:我只知道他是我的仇人--这句话还未说完,马为云的手已掴在他脸上,怒道:但你可知他是你父亲的八拜之交?他无论怎么教训你,都是应该的,你怎可对他有复仇之心?怎也对他无礼?
马文铃被打得呆了半晌,眼珠子一转,忽然向贺文海跪了下去,道:侄女已知道错了,侄女年纪还小,贺大叔千万莫要和侄女一般见识,就饶了侄女这一次吧。
贺文海满腹辛酸,不知该说什么,贾顺已跳了起来,大叫道:这父女两人我实在受不了,我好想吐...他嘴里大呼大叫,人已冲了出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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