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龙焱特种大队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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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堆着好几坛酒,这酒是那少年买的,所以他一碗又一碗地喝着,而且喝得很快。
贺文海瞧着他,目中充满了愉快的神色,他很少遇见能令他觉得有趣的人,这少年却实在很有趣。
道上的积雪已化为坚冰,车行冰上,纵是名车也难驾驭,那虬髯大汉已在车轮捆起几条铁链子,使车轮不致太滑。
铁链拖在冰雪上,‘格朗格朗‘地直响。
少年忽然放下酒碗,瞪着贺文海道:"你为什么定要我到你的车上来喝酒?"贺文海笑了笑,道:"只因为那旅店已非久留之地。"少年道:"为什么?"贺文海道:"无论谁杀了人后,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麻烦的,我虽不怕杀人,但平生最怕的就是麻烦。"少年默然半晌,这才又从坛子里勺了一碗酒,仰着脖子喝了下去,贺文海含笑望着,很欣赏他的喝酒的样子。
过了半晌,少年竟也叹了囗气,道:"杀人的确不是件愉快的事,但有些人却实在该杀,我非杀人不可!"贺文海微笑道:"你真是为了五千块钱才杀那白蛇的么?"少年道:"没有五千块钱,我也要杀他,有了五千块不是更好?。"贺文海道:"为什么你只要五千块?"少年道:"因为他只值五千块。"贺文海笑了,江湖中该杀的人很多,也有些不只值五千块的,所以你以后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大富翁,我也常常会有酒喝了。"少年道:"只可惜我太穷,否则我也该送你五千块的。"贺文海道:"为什么?"少年道:"因为你替我杀了那个人。"贺文海大笑道:"你错了,那人非但不值五千块,简直连一分都不值。"他忽又道:"你可知道他为何要杀你么?"少年道:"不知道。"贺文海道:"白蛇虽然没有杀他,但却已令他无法在江湖中立足,你又杀了白蛇他只有杀了你,以后才可以重新扬眉吐气,自吹自擂,所以他就非杀你不可,江湖中人心之险恶,只怕你难以想象的。"少年沉默了很久,喃喃道:"有时人心的确比虎狼还恶毒得多,虎狼要吃你的时候,最少先让你知道。"他喝下一碗酒后,忽又接道:"但我只听到过人说虎狼恶毒,却从未听过虎狼说人恶毒,其实虎狼只为了生存才杀人,人却可以不为什么就杀人,而且据我所知,人杀死的人,要比虎狼杀死的人多得多了。"贺文海凝注着他,缓缓道:"所以你就宁可和虎狼交朋友?"少年又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笑着道:"只可惜他们不会喝酒。"这是贺文海第一次见到少年的笑,他从未想到笑容竟会在一个人的脸上造成这么大的变化。
少年的脸本来是那么孤独,那么倔强,使得贺文海时常会想到一匹在雪地上流浪的狼。
但等到他嘴角泛起笑容的时候,他这人竟忽然变了,变得那么温柔,那么亲切,那么可爱。
贺文海从未见过任何人的笑容能使人如此动心的。
少年也在凝注着,他忽又问到:"你是不是个很有名的人?"贺文海也笑了,道:"有名并不是件好事。"少年道:"但我却希望变得很有名,我希望能成为天下最有名的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忽又变得孩子般认真。
贺文海笑道:"每个人都希望成名,你至少比别人都诚实得多。"少年道:"我和别人不同,我非成名不可,不成名我只有死!"贺文海开始有些吃惊了,忍不住说道:"为什么?"少年没有回答他这句话,目中却流露出一种悲伤愤怒之色,贺文海这才发觉他有时虽然天真坦白得象个孩子,但有时却又似藏着许多秘密,他的身世,如谜却又显然充满了悲痛与不幸。
贺文海柔声道:"你若想成名,至少应该先说出自己的名字。"少年这次沉默得更久,然后才缓缓道:"认得我的人,都叫我小兵。"小兵!?
贺文海笑道:"你难道姓‘小‘么?世上并没有这个姓呀。"少年道:"我没有姓!"他目光中竟似忽然有火焰燃烧起来,贺文海知道这种火焰连眼泪都无法熄灭,他实在不忍再问下去。谁知那少年忽又接道:"等到我成名的时候,也许我会说出姓名,但现在……"贺文海柔声道:"现在我就叫你小兵。"少年道:"很好,现在你就叫我小兵──其实你无论叫我什么名字都无所谓。"贺文海道:"小兵,我敬你一杯。"刚喝完了半碗酒,又不停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又泛起那种病态的嫣红色,但他还是将剩下的半碗酒一囗倒进脖子里。
小兵吃惊地瞧着他,似乎想不到这位江湖的名侠身体竟是如此虚弱,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很快地喝完了他自己的一碗酒。
贺文海忽然笑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这朋友?"小兵沉默着,贺文海笑道:"只因为你是我朋友中,看到我咳嗽,却没有劝我戒酒的第一个人。"小兵道:"咳嗽是不是不能喝酒?"贺文海道:"本来连碰都不能碰的。"小兵道:"那么你为什么要喝呢?你是不是有很多伤心事?"贺文海明亮的眼睛黯淡了,瞪着小兵道:"我有没有问过你不愿回答的话?有没有问过你的父母是谁?武功是谁传授的?从哪来?到哪里去?"小兵道:"没有。"贺文海道:"那么你为什么要问我呢?"小兵静静地凝注他半晌,展颜一笑,道:"我不问你。"贺文海也笑了,他似乎想再敬小兵一杯,但刚勺起酒,已咳得弯下腰去,连气都喘不过来。....................................................................................................................................................................是夜,北京,中南海某室。一位和蔼慈祥的长者:“要万无一失,把这些危害我中华民族的毒瘤连根拔掉。”“总书记放心,保证万无一失。”一位穿着上将军衔的老者:“我已经把小贺调回来了。”长者:“你还是再派几个暗中协助,这任务关系着我中华民族的复兴与否,不容有失!”“是!”......................................小兵刚替他打开窗子,骄车忽然停下。
贺文海探首窗外,道:"什么事?"虬髯大汉道:"有人挡路。"贺文海皱眉道:"什么人?"虬髯大汉似乎笑了笑,道:"雪人。"道路的中央,不知被哪家顽童堆起个雪人,大大的肚子,圆圆的脸,脸上还嵌着两粒煤球算作眼睛。
他们都下了车,贺文海在长长地呼吸着,小兵却在出神地瞧着那雪人,象是从来也没有见过雪人似的。
贺文海望向他,微笑道:"你没有堆过雪人?"小兵道:"我只知道雪是可恨的,它不但令人寒冷,而且令草木果实全都枯萎,令鸟兽绝迹,令人寂寞、饥饿。"他捏个雪球,抛了出去,雪球呼啸着飞到远方,散开,不见,他目光也在远望着远方,缓缓道:"对那些吃得饱,穿得暖的人说来,雪也许很可爱,因为他们不但可以堆雪人,还可以赏雪景,但对我们这些人……"他忽然瞪着贺文海,道:"你可知道我是在荒野中长大的,风、雪、霜、雨,都是我最大的敌人。"贺文海神情也有些黯然,忽也捏起团雪球,道:"我不讨厌雪,但我却最讨厌别人挡我的路。"他也将雪球抛出去,‘砰‘地击在那雪人上。雪花四溅,那雪人竟没有被他击倒。
只见一片片冰雪自那雪人身上散开,煤球也被击落,圆圆的脸也散开,却又有张死灰般的脸露了出来。
雪人中竟藏着一个真正的人。
死人!
死人的脸绝不会有好看的,这张脸尤其狰狞丑恶,一双恶毒的眼睛,死鱼般凸了出来。
小兵失声道:"这是黑蛇!"黑蛇怎会死在这里?
杀他的人,为什么要将他堆成雪人,挡住道路?
虬髯大汉将他的尸体自雪堆中提了起来,蹲下去仔细地瞧着,似乎想找出他致命的伤痕。
贺文海沉思着,忽然道:"你可知道是谁杀死他的么?"小兵道:"不知道。"贺文海道:"就是那包袱。"小兵皱眉道:"包袱?"贺文海道:"那包袱一直在桌上,我一直没有太留意,但等到黑蛇走了后,那包袱也不见了,所以我想,他故意作出那种发疯的样子来,就为的是要引开别人的注意力,他才好趁机将那包袱攫走。
小兵道:"嗯。"贺文海道:"但他却未想到那包袱竟为他招来了杀身之祸,杀他的人,想必就是为了那只包袱。"他不知何时已将那画像拿在手上,轻轻地抚摸着,喃喃道:"那包袱里究竟是什么呢?为何有这么多人对它发生兴趣?也许我昨天晚上本该拿过来瞧瞧的。"小兵一直在静静地听着,忽然道:"杀他的人,既是为了那包袱,那么他将包袱夺走之后,为什么要将黑蛇堆成雪人,挡住路呢?"贺文海神情看来很惊讶。
他发觉这少年虽然对人情世故很不了解,有时甚至天真得象个孩子,但智慧之高,思虑之密,反应之快,他这种老江湖也赶不上。
小兵道:"那人是不是已算准这条路不会有别人走,只有你的车必定会经过这里,所以要在这里将你拦住。"贺文海没有回答这句话,却沉声道:"你找出他的致命伤没有?"虬髯大汉还未说话,贺文海忽又道:"你不必找了。"小兵道:"不错,人都已来了,还找什么。"贺文海耳力之敏,目力之强,可说冠绝天下,他实未想到这少年的耳目居然也和他同样灵敏。
这少年似乎天生有种野兽般的本能,能觉察到别人觉察不出的事,贺文海向他赞许地一笑,然后就朗声道:"各位既已到了,为何不过来喝杯酒呢?"道旁林木枯枝上的积雪,忽然簌簌地落了下来。
一人大笑着道:"十年不见,想不到大队长的宝刀依然未老,可贺可喜。"笑声中,一个颧骨高耸,面如淡金,目光如睥睨鹰的独臂老人,已大步自左面的雪林中走了出来。
右面的雪林中,也忽然出现了个人,这人干枯瘦小,脸上没有四两肉,象是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小兵一眼便已瞥见,这人走出来之后,雪地上竟全无脚印,此地雪虽已结冰,但冰上又有积雪。
这人居然踏雪无痕,虽说多少占了些身材的便宜,但轻功之高,也够吓人的了。
贺文海笑道:"在下回国还不到半个月,想不到“金狮押运公司”的吴经理和“神行无影”社二先生就全都来看我了,在下的面子实在不小。"那矮小老人阴沉地一笑,道:"小贺果然是名不虚传,过目不忘,咱们只在十三年前见过一次面,想不到贺大队长竟还记得我社二拐子这老废物。"小兵这才发现他竟有条腿是跛的,他实在想不到一个轻功如此高明的人,竟是个跛子。
却不知这社二拐子就因为右腿天生畸形残废,是以从小就苦练轻功,他要以超人的轻功,来弥补天生的缺陷。
小兵倒不禁对这老人觉得很佩服。
贺文海微微一笑,道:"两位既然还请来几位朋友,为何不一齐为在下引见引见呢?"社二拐子冷冷道:"不错,他们也久闻龙炎大队的大名了,早就想见见阁下。"他说着话,树林里已走出四个人来,此刻虽然是白天,但贺文海见了这四人,还是不觉倒抽了囗冷气。
这四人年纪虽然全已不小,但却打扮得象是小孩子,身上穿的衣服五颜六色,花花绿绿,脚上穿的也是绣着老虎的童鞋,腰上还系着围裙,四人虽都是浓眉大眼,像狞恶,但却偏偏要作出顽童的模样,嘻嘻哈哈,挤眉弄眼,叫人见了,连隔夜饭都要吐了出来。
最妙的是,他们手腕上,脚踝上,竟还戴满了发亮的银镯,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地直响。
虬髯大汉一见这四人,脸色立刻变得铁青,忽然嘎声道:"那黑蛇不是被人杀死的。"贺文海道:"哦?"虬髯大汉道:"他是被蝎子和蜈蚣蜇死的。"贺文海脸色也变了变,沉声道:"如此说来,这四位莫非是新疆“**分子”朱株的门下?"四人中的黄衣童子格格一笑,道:"我们辛辛苦苦堆成的雪人被你弄坏了,我要你赔。"‘赔‘字出囗,他身子忽然飞掠而起,向贺文海扑了过来,手足上的镯子如摄魂之铃,响声不绝。
贺文海只是含笑瞧着他,动也不动。
但社二麻子却也忽然飞起,半空中迎上了那黄衣童子,拉住他的手斜斜飞到一边。“金狮”吴猛也立刻大笑道:"小贺大队家财万贯莫说一个雪人,就算金人他也赔得起的,但四位却不可着急,先待我引见引见。"一个红衣童子笑嘻嘻道:"我知道他姓贺,叫贺文海。"另一黑衣童子道:"我还知道他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所以我们早就想找他带我们去嫖赌一翻,找找乐子了。"剩下的一个绿衣童子道:"我还知道他学问不错,官至副部级,听说他老子,和他老子的老子也都是大官。"红衣童子笑嘻嘻道:"只可惜这小贺大队却不喜欢做官,反而喜欢做强盗。"他们在这里说,别人还未觉得怎样,小兵却听得出了神,他实在想不到他这新交的朋友,竟有如此多姿多采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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