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第2/2页)
火焰赤红耀眼,映出少年如画般的眉眼,他睁大双眼,一眼不眨盯着她掌心的那缕光:“你真的是神仙!”
风习习点头,随即掐灭火焰,提及正事:“你的家族将有一场浩劫,我来的目的,就是帮你们避免劫难。”
少年直愣愣地抬起头,不明白她话中之意。
他才六岁,风习习不指望他理解。
她已经与他契约,这一次必须成功助他渡劫成仙,决不能让他走火入魔。
她板起脸,很是严肃,言简意赅地说:“你现在带我去见你的爹娘,我们要告诉他,风天凛是坏人,今晚他就会吸干你们的血。”
嗯?
她怎么会知道小姑父的名字?
小姑父每次来遥夜,就会给他们带许多好吃的糖果,怎么会是坏人?
小姑父又为什么要吸他们的血?
少年懵懵懂懂,风习习微踮起脚,抬起手中指抵在拇指指腹,朝他额头轻轻一弹,少年的脑袋向后一震,回过神。
“快点带我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秋水流转头看看篝火旁的击鼓跳傩的家人,又扭头看看一本正经又可爱的小神仙,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小仙官忽然想到什么,急忙提醒:“公主,风天凛也在,我们还不能暴露。”
秋水家都是凡人,风天凛是金丹修士,若被他发现异常,恐怕又如风夫人那样,受制于人。
风习习泄气鼓腮。
少年看着她圆鼓鼓的腮帮子,手指下意识动了动,捏捏衣袖,他道:“你要不要来和我们一起跳舞?”
?
“爹爹说,凤凰神喜欢跳舞,”他犹豫的停了一下,微微撇开脸颊,扬眸看向她:“你……喜欢吗?”
风习习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摇摇头,少年见状,垂下眼帘,他想哄小神仙开心,好像弄巧成拙了。
看他一副失落又可怜的模样,风习习连忙解释:“不是,我、我不会跳,没有不喜欢。”
羽族的确善舞,可她真的不会啊。
“很简单,”他把铜锣靠在小雪人身上,取下挂在胸口的鬼脸面具,眼瞳亮晶晶的:“我给你戴上好不好?”
风习习眨了眨眼,迎上少年期待的目光,迟疑地点点头。
少年弯弯眼睛,走到她身后,小心翼翼地系上绳结:“这样别人就不会发现小神仙了。”
风习习摸摸脸上的面具,上面还残留着一股甜甜的香味,很好闻,似乎在哪儿闻过。
想不起来。
夜深,盛大的篝火照亮了整片暗幕,雪也染上一层暖色。
风习习穿的红衣裳同样绣着凤凰暗纹,完完全全融入了小萝卜头里。
她生疏的抬起脚,跟着他们左右踢踏摇摆。
秋水流说得对,很简单。
她扭头看向身边击鼓的少年,措不及防对上少年清亮的目光,或是火光太过暖和,脑袋有些醺醺然。
少年郝然一笑,转过头扬声唱和:“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
“……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
“……以永今夕,所谓伊人,于焉嘉客……”
三更过后,歌声已歇,篝火薪火将尽。
小萝卜头围在大人们身边讨要压岁钱,很是欢闹。
不过,这些热闹不属于她。
风习习正想躲回小雪人堆,忽被少年牵住,“还有压岁钱没要,跟我来。”
风习习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扯着往秋水家人身前去。
这……这不好吧!
“爹、娘,我的压岁钱!”少年虽在外人面前腼腆,对着爹娘可直接的很。
秋水长风笑着揉揉他脑袋,念叨一声“臭小子”,将准备好的压岁钱给他。
秋水流收了压岁钱,将往他身后躲的风习习牵到他们面前,脸不红心不跳:“还有她的。”
风习习心惊胆战,低着头,唯恐露馅。
秋水长风从来没见过这个小姑娘,可她好像是族中人。
他家臭小子什么时候同女孩子这么要好?
他掏出给小辈准备的小荷包交到小姑娘手中,风习习悄悄摸了摸了小荷包里的东西。
是凡间的钱!
感觉好多的样子!
她眼睛亮了亮,打开小荷包一看,是金子还有碧绿碧绿的灵石!
少年腼腆笑着,凑过来,把自己的小荷包递给她:“我给你的压岁钱。”
风习习迟疑地接过去,打开看了看,满满当当,全是金子和灵石。
在她的印象中,秋水流很穷,过的很拮据,连买东西的灵石都是他凑了好半天才凑齐的。
“你把这些都给我了,你自己不就没有了?”
小少年眨巴眨巴眼,扇子似的睫毛轻轻扑着,很是俏皮可爱。
他好像对她说的话很费解。
“我们家有好十几座矿山,想要的话去挖就行了,爹说,几辈子都用不完。”
“……”
“你还要吗,我带你去挖。”
“……”风习习收起众多荷包,摇摇脑袋。
不必了。
秋水巫族竟然是巨富,那为什么秋水流掏钱抠抠搜搜的。
“你们家的矿山别人偷得走吗?”
小少年别有意味的看她一眼,风习习连忙摆手:“我就问问。”
他摇头,笑得略有些得意:“只有我们家的人才能打开,旁人是偷不走的。”
哦,那就意味着十三岁的秋水流拥有十几座矿山。
呵。
小少年炫耀完家财,牵着她见其他族人。
风习习拒绝了。
她大着胆子,看向秋水流的爹娘。
两人生的极好,男子气质儒雅,女子温婉秀雅,
难怪秋水流生的这么好看,他爹爹和娘亲都好好看。
小仙官踩在她肩上,凑近她耳朵,悄声道:“现在风天凛离的远,公主,你想好,你改的是这么多人的命,天界一定会知晓,届时可不是一两条神鞭。”
风习习咬紧唇瓣,转头看向在篝火前相互追逐打闹的小孩子,对着无尽长夜谈天说地的大人们,眼中流露出一丝向往与艳羡。
即便不是为了秋水流,让她眼睁睁看着这些无辜的生命死去,她做不到。
他们信仰凤凰神,凤凰神怎能让他们失望?
“秋水叔叔。”她扬起头,眉头紧蹙,眼神决绝严肃,“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告诉你。”
秋水长风与秋水夫人相互对视一眼,小仙官懊恼地拍拍脑门,趴在她肩头装死。
公主啊,你怎么能这么直接?
简直没眼看。
他们又不是秋水流,万一把你当做怪物怎么办?
风习习有些忐忑,他们好像没把自己当一回事。
秋水夫人半蹲下身,平视着她,目光在她身上仔细的打量,她从来没在秋水家见过这个孩子。
她笑着伸手去揭面具,手忽然被自己儿子挡住,占有欲极强:“娘,她是我的,你不可以看。”
秋水夫人微微错愕,随即无奈笑了笑:“好~”
她收回手,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温柔笑问:“你想告诉我们什么呀?”
“你们都被风天凛下了蛊,过了今夜就会失血而死。”她绷紧脸,手心泌出一层细汗。
若是她是大人就好了,现在成了小孩,说话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信。
风习习不知道,正是因为她凑巧是小孩子,秋水长风和秋水夫人才没有将她丢出去,而是深思熟虑,慎而重之。
秋水长风让夫人带他俩回去,小姑娘不知是谁,无论她的话是真是假,今夜不得不防。
秋水家族有一处世代守护的秘境,里面有上古凤凰神留下来的神器,而打开秘境的钥匙就是他们体内的凤凰神血。
可秋水家族世代皆为凡人,拥有神器,不啻于稚子怀千金过闹市。
他们从未泄露过此事。
这不知哪来的小姑娘怎会知道?
风天凛又怎会知晓?
蛊,他是什么时候下的?
秋水长风回身注视着人群中的风天凛,远处抱着女儿的男人注意到秋水长风的视线,朝他送来一个人畜无害的温良笑意。
在他怀里的小女童左看右看,找着小神仙的身影,适才她明明看见秋水流把小神仙带了出来。
小神仙是她的,秋水流休想抢走。
秋水家族是部落制,秋水夫人带着他们回到家中,燃灯闩门。
这间屋子甚宽敞,气氛沉静,透着一丝不舒畅的压抑。
秋水流牵着她坐在小榻上,扭身从竹榻后面掏出一包饴糖,放在她手边,小声地安抚:“你别怕,我娘亲是不会伤害你的。”
风习习抬眼看他,少年小心翼翼,眼中充满对她的担心,她弯弯眼睛,摇摇头。
她只是有点紧张,所以手心才出了许多汗。
不知道秋水长风提前知道风天凛的阴谋会作何打算?
少年见她忧心忡忡,拈起一块饴糖递到她唇边,笑吟吟地看着她:“很好吃的。”
风习习张口,饴糖甜丝丝的奶香在口中散开,缓缓纾解她心头的不安。
秋水夫人回头看一眼他们,左手握拳不轻不重捶了下右掌,随之坐在高桌旁的月牙凳上。
她朝风习习问道:“你是何人,受谁命令来秋水家?”
风习习摇头,秋水流看着突然变得严厉的娘亲,道:“娘,你别吓她,她是……”想小神仙不能暴露身份,他住口,蹦出两字,“我的。”
秋水夫人头一次看着儿子这么护一个人,还是陌生小姑娘。
匪夷所思。
恐秋水夫人不信,风习习揭开面具。
不甚明朗的烛火下,那张脸与她外甥女一模一样。
秋水夫人倏地站起,讶得不知所措。
“你……你……是习习?”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错了,习习根本不可能这么安静。
风习习道:“我与她长得像,但不是她,秋水夫人,我来,是为了秋水流,秋水一族今日会被灭门,而凶手正是风天凛,希望你们能有所防范。”
秋水夫人握握手指:“你说我们都被下了蛊,你可知我们秋水一族也擅蛊?”
风天凛的蛊术正是师从秋水一族。
“且不说下蛊,巫族有蛊王蝶在,风天凛怎会傻到给善蛊之人下蛊?”她与儿子体内可没有蛊虫。
面对秋水夫人的质疑,风习习微微愣住,想起什么,道:“蛊王蝶不是还未破茧么?”
她竟然连蛊王蝶破茧都知道。
秋水夫人心惊,面色不显,淡然笑道:“蛊王蝶刚刚破茧不久,它所食的第一口血,便会认其为主,我儿便是它的主人。”
蛊王蝶吃的第一口血,会认其为主?
以前秋水流曾替她喂蛊王蝶,她以为他是怕她受伤害,才好心帮忙。
原来,他一直在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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