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及笄 (第2/2页)
她用力闭了闭眼,又定睛看去。被她盯着的那人,竟俏皮地朝她挤了挤眼睛!
接下来的流程,唐忆柳就有些不大走心了。她机械地被人牵着,听到正宾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而后又机械地任凭被梳头加笄,再被牵回屋子更换和笄相配的服饰。
她一面任人摆布,一面琢磨着:她怎么会来?
又转念一想,是否需要提醒一下父亲?否则一旦她在唐家,不,只要在鸣凤镇出了一点点事情,那后果不堪设想!
唐忆柳恨不得赶紧结束这繁杂的仪式,她穿好襦裙,跪拜过父母,又听着正宾吟诵一通什么:“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然后又由赞者取下笄,换上发钗,然后又去了屋内更换和发钗配套的服饰。之后,又是一顿跪拜……
这还没有完,紧接着又是第三遍吟唱:“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之后去钗加钗冠,再回去更换与头上钗冠相配套的大袖长裙礼服。
唐忆柳累得腰都快断掉了,腹中又很饥渴。同时又因心中有事,显得心不在焉。好不容易轮到上席了,当然唐忆柳也不能真的吃喝,还是得听祝辞:“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唐忆柳听完,行了拜礼,然后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再持酒象征性地沾嘴唇,将酒置于几上。饭也是有的,可唐忆柳只能象征性地吃一点,全了礼仪罢了。
及笄礼总算是接近尾声了,主宾为唐忆柳取了小字曰“杳杳”,又念祝词:“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杳杳甫。”唐忆柳低眉顺眼答道:“杳杳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
接着,唐忆柳跪在父母面前,由唐征和林默娘对自己进行教诲。唐忆柳静心聆听,在唐征和林默娘说完后,答曰:“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然后,唐征和林默娘带着唐忆柳向宾客依次行了礼,至此,及笄礼总算基本完毕。剩下的,就是大摆筵席了。
唐忆柳总算得以解脱,回到了自己的柳园。她叫来王妈妈,嘱咐她悄悄去把唐征请过来。
“记着,只请父亲,先不要请母亲。”唐忆柳特意吩咐道。
这几年来,林默娘和唐忆柳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加之唐忆柳本就无意浪费时间修复什么母女之情,于是俩人变得越来越无话可说,甚至算是相看两厌。
王妈妈点头离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唐征就来了。
“柳儿,你找为父有事?”唐征看着今日整个变了风格的唐忆柳,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同时又有一种“我家的好白菜又要被猪拱了”的失落。嫁女儿是一件不那么愉快的事情,何况还要嫁两次。
唐忆柳摒退了王妈妈和其他下人,并亲自关上了房门,才跟唐征说:“爹,秦叔叔也来了是吗?”
唐征点点头:“是啊,怎么了。不光你秦叔叔来了,寒柏和惠娘也都来了。他们本来来信说昨日就到,谁知今日早上才到,将将赶上你的及笄礼,差点就错过了吉时。”
唐忆柳咬了咬嘴唇才说:“爹,那您知道,秦叔叔身边那个年轻男子是何人吗?”
唐征想了一想才说:“哦,这个爹爹倒没注意。你秦叔叔来的时候,也没跟为父介绍。为父当时也正忙着,也没顾上问他。怎么了,那人,有什么问题吗?”
唐忆柳扶着唐征的胳膊,让他坐下,免得一会儿惊吓到了他:“爹,那个人,女儿倒是认识。但是,女儿要跟您说了她的身份,您可别吓破了胆。”
唐征笑着刮了刮唐忆柳的鼻子:“你这丫头,越长大倒比小时淘气了许多。凭他是什么人,还能把为父吓着?总不能是天王老子吧!”
唐忆柳闻言,却极其认真地点点头:“爹,您猜对了。虽然她不是天王老子,可却是天王老子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