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老憨与三丫 (第2/2页)
***截口道:“错!我只想把事情原委弄清,以免错杀好人,想这刘家,人来人往,如是*,怎么不听叫喊?而且强迫之事,哪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道理?想必其中还有隐情!”
这话说得众人纷纷点头,就是,*还连着奸好几次,而且又不是荒郊野外,为啥不叫喊呢?
***问后院的人如何发现此事,有人说今个客人多,事情忙,大家都忙着做菜,就没怎么回屋,好容易差不多了,有位老妈子回屋休息,却看见赤条条的男女正在办事,惊叫之下,撞破奸情,男的逃逸,女的就是三小姐,老妈子不敢怠慢,当即报告管家,管家召集人手追捕,幸好那男的道路不熟,来回乱撞,最后男的终于被抓,正是老憨。
刘福替主子说话:“这不是明摆着的事!还有啥问的!赶紧把这狗东西弄死拉倒!”
***道:“别急,但听三小姐怎么说!”
刘学修道:“胡闹,我刘家岂能容你如此作践!”
***道:“我只问一句!”
卞城好生安抚,刘学修却不过面子,勉强答应。
***弯腰俯身,向着刘家三小姐道:“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这位男子?”
刘家三小姐却只是哭。
刘福道:“胡说八道!我家小姐根本就不认识他!”
五丫头却插话道:“你才胡说八道!俺姐看见老憨举大缸,耐烦的不行!”
刘夫人一巴掌打在五丫头头上,五丫头撅着嘴走开,嘴里还不住的嘀咕:“就是哩,就是哩!”
***想了想道:“三小姐,事关这位兄弟的死活和你的幸福,我再问你一句,你想好再决定,如果真是*,你就接着哭,你如果是自愿和这位兄弟相好,你就别哭,好不好!”
话音未落,三丫头哭声戛然而止,真是比萝卜还脆生。
众人鼓掌大笑,一天云彩立马变成瑞彩千条,石头松了口气,顺手把枪扔在地上,却不料那老旧步枪走火,呯地一声,子弹击中老憨的肩头,飞起好大一团血花,众人一愣,三丫头跳起来奔向老憨,嘴里那是大呼小叫:“怎么样了,你没事吧?”待看清老憨只是皮肉伤,把一肚子怨气全洒在石头那边,一脚踢在石头小腹,还骂骂咧咧道:“死石头!大笨蛋!敢弄死老憨,姐姐骟了你!”
这一下,众人彻底信了,其实,黄河滩的青壮男子早被各种征兵闹得七七八八,幸存者,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女人嫁不出去,老在家里的比比皆是,除非是有钱人家,肯倒贴大笔银钱的嫁妆,才有人肯娶,各家有男人的,反倒借着这行市待价而沽,一根普通的*,也成了奇货可居,何况这三丫头背着望门寡的恶名,二十好几了,眼见良田要成荒地,那是饥不择食寒不择衣,但是二混子她是看不上的,这个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小鼻涕孩,她从心眼里看不上,恰好老憨力举大缸,勇力过人,虽是相貌丑陋,但在女孩子家看来,自有男子汉阳刚之美,又恰好老憨误入茅厕,醉酒欲睡,夹带这三丫头进了老妈子的门,在她的半推半就和主动引导之下,成就好事,如今被人识破,其实也是她的一点小聪明,既然不想嫁给二混子又相中了老憨,干脆来个大揭盖,闹一闹,说不定趁着人多,爹为了面子,能成就这门亲事。
可她爹刘学修却不这么想,今天的事一波三折,又添上这堵心丢人的家丑,可教他今后如何在众人面前保持尊严?
“那也不成!我刘某乃是有头有脸的人,断不做那因奸允亲之事!来人哪!把三丫头一块绑上,扔进大清沟!”刘学修面目狰狞,额头青筋暴跳,腮边几条咬肌根根立起,说话间嘴里咯咯嘣嘣满是咬牙声音,这一下,众人立时收起笑容,有的人倒吸一口冷气,对姓刘的心狠手辣,又见识一把。
刘福闻言刚要指挥家丁动手,石头一把抄起步枪,摆个架势,拦在老憨身前,刚才那是误会老憨*,现在明白大概,石头那里能让人动老憨一根汗毛?
***呵呵轻笑道:“杀了他们,对老兄有何好处?你不光是少了一个闺女,还少了一个勇武的女婿!何不成其好事,收了这位大兄弟呢?”
刘学修恼怒道:“刘某家事,外人不得多嘴!”
后院转出一位妇女接口道:“那我这个内人呢?”
刘学修回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如果说他怕***身后代表的共党势力,那是虚的,怕原配路氏,那才是实实在在,路氏夫人乃是杨武县城人士,娘家兄弟七个,个个有头有脸,虽不是家财万贯,也都是殷实人家,加上个个在衙门兼着差事,刘学修此番运动,全仰仗着夫人娘家的线,而路氏趁机*着他把心爱的情人刘能家的送给县城臭名远扬的潘大牙,他也只能服从。
石头小腹挨了一脚,心中一阵翻腾,趴在花圃青砖沿上呕吐有声,三丫头骂骂咧咧,只管搀扶老憨,那边刘学修和大夫人骂得脸红脖子粗,刘学修说咱书香门第,断不能认这丑事,刘夫人说去你妈的书香门第,你当大叔的睡侄媳妇算哪门子书香门第,刘学修说男人好色乃是天经地义,刘夫人说*人妻女者妻女必被人*,都是报应,刘学修说反正老子不认,嫁妆是一件也拿不走,刘夫人说你不认老娘认,该有的一件也不能少---俩公婆吵架好像小鸡吃米,吵着吵着眼见要把陈年旧账桩桩件件都挖出来晒晒,三丫头受不了,大喝一声别吵了!
三丫头道:“俺这就走,啥也不要,你们认俺这个闺女,俺逢节按气来走亲戚,你们不认,俺也不来巴结!”
说话间扶起老憨出了家门,竟是扬长而去。
五丫头高兴得直拍巴掌,二夫人小声骂闺女不懂事,刘学修老脸丢尽,一个劲咬牙发狠,大夫人脸色阴沉,哼了一声,带着一大家子回了后院。
石头从地上爬起来,去追老憨,门外寒风呼啸,去掉心口烦闷,远远看见家门,石头顿时一阵心热,外面的世界,尔虞我诈,难辨是非,可不是自己这样的人能混的,而老憨和三丫头,这一对能不能幸福,实在令人担忧,石头与三丫头可算是从小一块长大,三丫头从小胆子大,性情泼辣,说话办事颇有男子气概,就是许了包厂范家老二的婚事,结果老二战死,落了个望门寡,加上范家老三和范镇长都是一天死去,这老三名声一下子毁了,乡里人都说这女子命硬,生就的克夫败家,要不怎地范家那么大的家业,一天就塌了一半?六个男人,死了仨,这要是过门去,还不得全死绝?
二混子不知看上三丫哪一点,又不知谁捏的事情,可是三丫却看不上他,这男男女女的事,石头可是分辨不清,只是隐隐觉得有些对不住二混子,却又不知该如何弥补兄弟之间的裂痕。
石头进了自家的门,家里可是热闹非凡,老憨一人出去,竟然阴差阳错带回个媳妇,老憨娘乐得大嘴咧到耳朵根上,三只手都没地方搁,三只手?没错,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有三只手,一只手揉面,一只手烧火,另一只手搂着三丫不肯松开,真是不晓得她如何做到。
三丫大大方方向公婆道:“俺可是有名的望门寡,没进门克死男人公爹和小叔,恁不嫌弃?”
老憨爹呵呵傻笑,回答不出,老憨娘笑道:“俺可不敢讲究,一家四个光棍,能娶上媳妇是老天爷发善心哩,闺女,你看俺家没房没地的,不嫌弃俺就中,俺还敢挑?”
老憨几个兄弟已经闹着互相推搡着挤过来,四憨鼓足勇气,叫了一声:嫂子!就做贼般往后缩,倒是三丫大方地回道:哎!
会娟和石头娘抱着孩子哈哈的笑,石头进门,带着寒风湿气,会娟刚要责怪,看见他的手上血迹淋漓,惊呼一声,把孩子塞给三丫,拿过石头的手仔细的看,心疼得眼泪汪汪,连问咋回事。
石头晕乎乎倒忘了,老憨可没忘,结结巴巴把事情经过说了,会娟忙拿来白药敷上,老憨娘扯了白布包扎,石头妈有些忧虑道:“二混子----”
三丫接口道:“婶子,二混子咋了?是俺看不上他,你说说,俺们从小一块长大的,从小就给俺叫姐,你说,这怎么能成呢?是俺爹糊涂了,以为俺没人要,把俺许给他,俺觉得别扭,俺早就想好了,等拜堂那天,俺就跑,跑到那算那,就是给外姓人当小,俺也认了,俺就是不想嫁给同宗,惹人笑话,你们别担心,明个俺去给他说,就不信他二混子敢翻脸,俺大耳刮子抽死他!”
屋子里众人吸了一口冷气,老憨一家不知道,石头一家可是清楚的很,三丫这人可是说到做到,那可是厉害到极点,说母老虎,赛大虫,那是一点也不会错,石头爹开门进来,看见三丫不禁一呆,迅即有些慌张道:“三小姐,您怎么来--害,别在这屋呀,赶紧把三小姐让到堂屋去!”
众人轰地一笑,三丫扭捏道:“长根叔,俺不是串门呢,俺从今后住在这不走了。”
“啊!”石头爹一脸浆糊。
石头妈悄悄把事情对他说了,刘长根可不是瘀滞人,于是也跟着高兴,拍着心口说:“好!俺这几天也正给老憨侄子物色媳妇,只是这天寒地冻的,没法盖房子,这工棚虽然暖和,一敞裆的没法当新房吧?”
会娟笑道:“俺外屋搁张床,三丫姐跟老憨哥先住下,咱一窝亲的,先将就着,等春天了,找块地方,给老憨家盖几间新房!”
石头爹道:“中!反正咱如今也不缺那几个钱!”
老憨爹却抱拳道:“长根兄弟,俺先谢谢您的好意,俺全家逃难,身不带分文,头不带寸瓦,你盛情收留,给吃给住,俺全家感激,承情,这话就不用说了,但是,您要给俺家盖房子,这俺可受不起。”
石头爹道:“害!孩子们不是在一起好么,咱过个啥?还不是过人家---”
老憨爹正色道:“不!这不成,俺一家五个壮劳力,可不能不要脸,这是冬天,没办法,等春天了,俺开荒种地,打土坯烧窑,自己就能把房子盖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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