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第2/2页)
不知为何,江寒忽然感到有些失落,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已在失落什么。
“那么久的事了,不记得也正常。”
开学的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星期五。上午上了四节课后,高一高二下午就统一只上两节,中午休息一个半小时。
一般周五午休时间都会有老师到教室查纪,抓到了会被扣个人操行分,累计次数多了就会被请家长。
但这个年纪的男生都是闲不住的,骨子里或多或少都会有点叛逆因子在。
此刻中午教学楼的天台上,一群男生正在吞云吐雾。
这里平日很少会有老师上来,属于监控死角处,一般是落了锁的。但这也仅仅只是起到表面作用,几乎每班私下都会有一两把这里的钥匙。
这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斑驳墙面因年久失修而褪了色,周围的栏杆历经风吹雨打已经锈迹斑斑,地上散落着一堆不知年月的旧烟头,被遗弃在角落的红色信封不知书写着谁的少女心事,这里俨然像是校园的一处“禁地”。
天台的秋风徐徐吹着,江寒眯眼吹着凉风,吴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哥,放学我妈打电话过来问起记得帮我遮掩一下,晚上回家要不然又得唠唠叨叨……”
最近这两天教室后排的风扇坏了,要周末才能修。初秋的天还是有几分燥热,俩人纯粹是上来吹风的,一行来的还有王俊林和罗清他们几个。
“遮掩什么,”王俊林乐了,“又不是早恋开房,顶多就是一顿臭骂。”
“滚你丫的,感情被骂的又不是你……”
“哈哈哈……”
吴非家里是出了名的管得严,晚上九点必打电话查岗,几人经常拿这打趣。
“那不是林致吗?”嬉闹中有人说了句。
“这也算是舔到没边了吧……”
不远处吸烟的是骆亦一群人,几个男生染着嚣张的发色,正对着一个瘦弱的男生指挥着什么。
不知他们说了什么,男生站着没动,有人推搡了他一下,有女生站出来打圆场。
女生是宁薇,校服里面是白色的吊带。她扶了一下头发,对骆亦低头说了几句什么。
然后,那个叫林致的男生便下去了,看方向应该是去校外给他们买烟了。
“那不是你们班的吗,怎么也不管管?”
此话一出,三班其他几个男生都没回答,脸上表情说不清是厌恶还是不屑。
罗清耸了一下肩说:“人家自愿的,我们能怎么帮。”
到底是圈子不同,除却对这种行为的不理解,更多的只是无视和漠然。
有人啧了一声,夹着烟凑到江寒身边说:“寒哥,周末打球不,南街那边的场子听说开了。”
江寒目光停留在手机上,头也不抬说:“太远,不去。”
过了几秒,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补了句:“烟味太重,离我远点。”
被拒绝又嫌弃。
男生内心:“……”
以前一起抽烟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
下午是两节物理课,上课铃声响了后,一群男生才从外面晃进教室。
江寒坐下后掏出课本,问端坐在他旁边的温言:“上午师太有什么作业吗?”
温言回他:“作文加翻译。”
还是一如既往地简洁明了,江寒慢慢“哦”了声,翻开了书本开始预习。
期间不自觉瞥了眼温言手上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这一个星期俩人相处得还算和平,温言平日话不多,大多时间都在安静看书。比起江寒散漫的性子,更像是一个谦虚低调的学霸存在。
加上有人问问题也会耐心解答,从不会不耐烦,所以在班上很快就赢得了许多人的好感。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准时放学,蒋家国来教室交代了几项注意事项后,一窝人便如蜂涌般出了教室。
温言奶茶店的兼职没辞,放学后就过去了。
这个点正值放学高峰期,附近两条街上学生很多,各种小吃奶茶店内几乎座无虚席。
杨谦也过来了,聊了几句后便坐在一旁玩起了手机。
街上男男女女,全是学生,有早恋的小情侣腻歪在一起。不学好的混混少年对着路过的女生吹口哨,嘴里说些调侃的话。女生表面很惊慌,暗地里却在偷偷窃喜。
六点过后,学生散去,小吃街饭后散步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杨谦是来找温言一起去网吧的,但看他这么忙,等了一会便也不好打扰了。
“你这这么忙,那我明天再来找你。”杨谦说。
温言点点头:“行。”
“哦,还有我爸不知上哪听说你转学了,这几天要我说……”
外面有些吵,杨谦说到一半往外看了眼,忽然停了下来。
温言等着他下文,杨谦又转回视线继续说:“……就是请你去家吃顿饭。我爸那性子你知道的,巴不得我向你多学习,提了好几次。你要是不想去,我就说你最近没空。”
温言想了下说:“这两天都有空,帮我谢谢叔叔。”
“好,那就明天。”
聊了没两句,杨谦人就走了。
…
这带属繁华闹市区,晚上七点,街边路灯都亮了起来。
杨谦从奶茶店出来,在街后的小道巷子里逮住了人,一把将人固定在了墙上。
“跑什么。”
巷子脏乱破旧,坑坑洼洼的地面还积攒着前几日落下的雨水,整个地面混着灰尘而肮脏不堪,不远处的垃圾场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隔着一条水街,这里与繁华市区像是两个半面妆的极端,霓虹与黑暗,酒绿与腐朽并存。
那人身材瘦削,被勒着脖子掼在墙上,猛咳着用力挣扎了几下说:“咳咳咳咳,我……没跑……”
杨谦盯了他几秒,而后才放开他:“没跑你走那快干什么,后面有鬼吗?”
刚刚他在奶茶店的时候还看到这人对骆亦卑躬屈膝,一出门却不见了人影。
其实一开始他不会注意到这人,靠巴结讨好而奉承的人,他一概鄙夷不屑。但那晚那事他前后一思索,逐渐有点琢磨出不对味来。
几次和骆亦的矛盾冲突,这人都在现场,躲在人群中看他的眼神是带着阴郁的仇恨的。
男生呼吸急促,靠着墙愤愤看了杨谦一眼,抿着唇不说话。
杨谦嗤笑了一声:“林致,惹了我就想这么混过去,世上没那么便宜的事。”
“证据呢?”林致面无表情地说,“你凭什么说是我打的你!”
杨谦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周身散发着戾气,带着凶狠地语气说:“你最好别让我找到证据!不然就算你是骆亦的人,他也保不住你。”
这人还是那副缄默不语的样子,完全无动于衷。
杨谦气笑,换作以前有人敢这么做,早就跪地求饶了,这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这么做,”杨谦说,“骆亦这人虽然卑鄙,但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而且你也没必要为了他而得罪我。暗地里出手,说明是私人泄怨。”
黑暗中,林致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捏紧了。
“你喜欢宁薇对吧。”杨谦忽然说。
啪嗒一声,心底里最为隐秘的那根弦断了。
林致猛地扭过头。
“她虚情假意施舍给你一点温暖你就上当了。”
看着那僵硬的表情,杨谦快意说:“当初她也是这么骗我的,她一定跟你编造过我的坏话对吧。把我们几个耍得团团转,真不知道当初看上了她哪点。”
“不许你这么说她!”林致胸口剧烈起来,声音听起来破碎得吓人,“我不相信她是那样的人。”
仅有的温情表面被撕开,那么内里剩下的只有欺骗和谎言了。
人总会下意识地相信对自已有利的一面,这时天性使然。
“她不是那种人,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她!”
“随你咯。”杨谦无所谓,如今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追究起来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了。
“愿不愿看清,只在你自已。”
杨谦转身要走,忽然又顿住:“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当骆亦的走狗,难道任人欺辱没有尊严的滋味好玩吗?”
最后一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身后的声音崩溃而绝望:“你懂什么,你们这些富家子弟又懂什么?”
这么多年压抑得太久,就连发泄也是痛苦不堪的。
“我是不懂。”
杨谦在前面站定,转过身平静说:“但坦坦荡荡做人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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