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第2/2页)
乔彬羽:你怕?
季泽:只是单纯觉得这事很傻逼而已,整什么非主流?
乔彬羽沉默了,过了很久才把纸条给他。
可是我的心情会好点。
晚上季泽回家,客厅里比他大四个月的哥哥对他的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他没管,径直走过去,上楼去看熟睡的妈妈。
床上的女人睡的很熟,季泽进去也没发现,床头柜上有一个空的玻璃杯,一罐没盖盖子的安眠药,还有好几瓶抗抑郁的药。
女人露出被子的一截手臂上全是刀疤,新的旧的纵横交错,狰狞恐怖。
他爸的前妻大概是身体不太好,怀孕后他爸耐不住寂寞,出了轨,而那个时候,他妈妈根本不知道那个男人有家室。
后来他爸没协调好,事情被曝出来,那位前妻被气出了病,没撑一年就走了,留下一个快三岁的儿子。
本来他妈妈都跟那男人断了联系,想着一个人把他养大,却又突然被那男人找上门,好说歹说,说一个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也想让他的儿子有个母亲陪伴。
他妈妈为了他能有完整的家,最后还是同意了。
可想而知,八卦群众流言四起,谣言飞传,喜欢嚼舌根的那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来。
如果可以回到那个时候,他宁愿跟妈妈说不要这个家,可能苦了点,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这个家从来就不是完整的,只有妈妈是他的。
日子过了一段时间,他俩也熟悉了一些,乔彬羽和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可完全不一样。
她不是不活跃,只是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或者说愿意让她倾诉的人。
他应该算一个。
他之前好奇问过一次。
乔彬羽明显愣了一下,高兴的神色迅速消退,好半天,她才有些怀念,却又装作不在意道:“朋友走了呗。”
社恐人士他理解,到了陌生的新环境总是会有些害怕,如果能有个熟人就会好得多,但明显乔彬羽没这么幸运。
只是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怪异。
“不在这个学校?”他问。
乔彬羽没说话,看样子也不太想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有一次季泽又被打了,他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像一只流浪狗一样独自舔舐伤口。
结果撞见了她。
她在角落里吃面包,还剥了一些下来喂给一只流浪猫,嘴里好像还在絮絮叨叨。
就像被世界排外的人因孤独不得不找生物去听她分享。
只是不是世界把她排外,而是她主动走出去的。
就像他一样。
他还从来没见过她在教室吃饭和零食,只是偶尔会吃两颗糖。
等到乔彬羽吃完面包把袋子收起来,季泽才走出去。
因为他想或许乔彬羽不会想让别人看见她吃东西,特别是认识她的人。每个人都会有些怪癖,他理解。
“好巧。”这是季泽的开场白。
乔彬羽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紧张,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喂猫呢?”季泽自来熟的坐到她身边,也伸手摸了两下猫,“我来避避难。”
“又被打成这样?好惨,你不会打架吗?”乔彬羽微微放松,就像平常一样嘲讽,跟他学坏了。
“打不过啊,人那么多。”季泽抱怨道。
“那你下次可以把我带上当护盾,他们就不敢打了。”乔彬羽开玩笑道,或许也不是玩笑话。
季泽忍不住笑了,他看向乔彬羽说:“你一个女生就算了,还是个心脏病人,打什么架?”
“心脏病人不能打架吗?”乔彬羽面无表情的问,然后突然露出嘲讽的表情,低下头,没什么情绪的说,“打死了算了,还能讹一笔钱。”
她顿了一下,喃喃道:“比当一个没用还要花钱的累赘好。”
“能不能别这么丧气?”季泽冷声道。
刚被打正憋屈着又遇到个丧气鬼。
他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猫的脖颈处那块软肉。
“舒服吗?”乔彬羽突然说。
“什么?”季泽没听清,偏头去看乔彬羽。
这人好像是坐累了,双臂垫在膝盖上,下巴压着手臂微微侧目,视线落在他捏猫的那只手上。
太阳还没下山,光线透过树林照在她的脸上,风把耳后的碎发吹到眼前,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好像因为收纳了阳光而产生波动。
她回答了他来的时候问的第一个问题。
“不是来喂猫的,只是,想掐死它。”
她向他展现了自己隐藏的一面,可能只是因为他常常打架,跟别的乖孩子不一样,所以她像生物的本能一样,试探他这个她新找到的同类。
“很虚伪吧?我也觉得我自己有病,但是我又不知道是什么病,像中二病吗,唉,我开玩笑的……”
没等他作出反应,乔彬羽收敛了那一面,语言有些混乱,疯狂补救刚刚那句恶劣的话。
季泽的手掐住小猫的脖子,微微缩紧。小猫因为不舒服而发出叫声,疯狂扭动身躯,想要爪子攻击脖子上那只手,奈何距离不够。
他抓着脖子拖着小猫的身体往乔彬羽那边移动,笑容有些恶劣,“想掐,那就掐死好了。”
乔彬羽瞳孔缩了缩,不知是小猫的惨叫引起的兴奋还是不忍。但季泽知道,是兴奋,因为此时的他也有些兴奋,找到了出气筒,只要再用力,脖子就断掉了。
“放了吧。”乔彬羽说。
“你不是想掐死它?”季泽反问。
“我都说了,我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