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的手指 (第2/2页)
“我他妈前两天刚剪了指甲,今天刚好就要用,唉。”他的脸皱成了一团,丝毫没有昨天跟老大聊天时候斗志激昂的样子。
我们都默不作声,庆幸自己的指甲没有剪掉,自己的手指才不至于“报废”。
“那你后面怎么办。”
“我感觉快做不下去了,我估计过个一星期就走掉了。感觉好无聊,一上午都在想着下班。”
“打工是这样的啦,过个一星期,你就不会想回去了”老大老神在在地说道。
“嘿嘿,老大我就说说而已,我肯定是要坚持下去的。”
回宿舍的路上,我问阿辉为什么要把他筐里的倒给我,他说他怕我被骂。
不管怎么说,阿辉在我们宿舍都不算是热心的那种人,大学三年什么社团没有参加,什么活动也没有参与,大一辛辛苦苦送了一学期外卖后就买了一台电脑,从此就粘在了宿舍的椅子上。
我在大学时候也基本没有积极参与社团与活动,但好歹我会尝试买一些书来看,或者是三分钟热度地尝试和舍友去打打羽毛球,然而阿辉从未做过这些尝试。
对他来说打游戏就像呼吸一样自然,生活不需要什么改变。
有时候我们玩手游一起联机也叫不动他,他痴迷于电脑游戏,觉得手游是小孩子玩的。
我觉得他就像是把自己隔离在了日常的生活之外,周围有一层的透明玻璃,谁都没办法穿过去。
在这样子的情况下他的人缘自然也就一般。大一下学期时候我们宿舍有过失窃,两个同学摆在桌上的笔记本在我们去上体育课的时候被偷走了,阿辉的台式电脑则安然无恙。
当然阿辉可以说台式电脑笨重不好拿,拿去也卖不了多少钱,但是丢失电脑的两位舍友还是把仇恨的目光看向了我们自己人。
大学的体育课一般是集合之后装模作样地跑两圈步就结束了,那天我们提前半小时解散。
“你解散以后在哪里。”长长的沉默以后,有人问道。
“我在大礼堂,班长可以给我作证,一堆人跟我在一起,讨论下个月的排练。”
“你在哪里。”
“我在教学楼大堂走去食堂……哦,对了,我还碰到了阿荣,你可以去问他,打完饭找桌子吃的时候又跟他点了下头。”
……
所有人都列出来自己和谁在一起或者有谁可以作证,只有阿辉静静地不出声,大家纷纷把目光移向他身上。
“我一路回来,一直走,没碰到什么人。”他语气有些淡漠,很想他平时高冷疏离的性格。要是平常大家也不会怎样去想,然而如今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已经引起了那两个丢失电脑的人的愤怒。
“一个人也没碰到?”
“有人,但是那些人我不认识。”
“你再想想有没有碰到什么人。”
“没有。”
“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提早回来的。”
“我没有提早回来。”
……
“我有看到阿辉,就回来的时候。”就在整个局势一触即发的时候,我淡淡地说道。
“你确定是他。”
“就远远地看到,穿过操场,然后走进我们宿舍楼,应该是他。”
大家不再说话,我的确是在阿辉后面回来的,然而那时候的操场上,空空荡荡,我的眼前除了一对手拉手的情侣外,并无一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帮阿辉讲话,我和他之前也并无太深交集,只是看不惯那两个舍友一副怀疑人的嘴脸。
从那以后阿辉便跟我亲近了许多,跟我讲他正在玩的游戏以及下一个要买的游戏,但是关于他自己的事情我还是知道得不多,后面有些知道的都是断断续续了解到的。
当我们都在一个宿舍的时候我不会问他那些,他也不会说,只有当宿舍剩下我们时我们才会交流一番。
或许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是,我替他说话时受到了失窃事件之前一件事的影响,有天晚上我被尿憋醒了起床,上厕所的时候自觉奇怪,平时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回到房间看到只有阿辉的电脑还亮着,那时候是凌晨三点多,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还在玩呢。”我把手搭在他椅子上。
“打这个BOSS,死了超过五十次了。”他声音嘶哑,虽然戴着耳机,但是听得见我讲话。
“要不明天再打。”
他没有说话,眼睛盯着屏幕,隐隐有些血丝。里面的主角好像是叫什么不死人在他的操作下面对打他几倍的BOSS不停地翻滚,躲避对方的猛烈攻击。
“下个月有生活费就可以买这个游戏了。”我正打算离开,他说道。
“你这个是盗版啊。”
“对。”
“正版多少钱。”
“三百块左右吧。”
“那算了,你直接用盗版算了,咱们又不是什么有钱人。”我想起来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用正版还是前几天买了那几本正版书。
“不行,你玩人家的游戏得买正版。”
“那你到时候又得从头再打。”
“我打过了下次通关就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