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政变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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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7日晚六时三十分，朗博山，奥威兰国王的行宫附近。

奥威兰地处极北，冬天的白昼极为短促。冬至日才过了两天，太阳早在下午三点，就已经沉到地平线以下。月亮则在几分钟之前刚刚升起，开始洒下银白色的光芒。可四周仍是漆黑，因为即使是王宫，也没有点亮很多灯火。

雷尼尔和支持他的几百位战士，此刻正埋伏在行宫门前。他们没有充足的棉衣和毛皮，个个都冻得瑟瑟发抖。他们的领袖资金有限，为他们每人都配备了火器之后，就再也无力承担多余的花销。

不过他们的等候即将结束，雷尼尔筹划近两个月的政变，就快要打响了。

他们的人数超过三百；埃克塔此时布置在行宫附近的守卫，数量与他们相当，但装备却简陋得多。在不久之前，埃克塔将半数的卫兵调离了此处。

雷尼尔那时才明白，奥雷里奥所说的机会：埃克塔勒索塞伦西亚商人不成，迫不及待地想要“讨回公道”，这令他放松了对自己的保护。

他尽力控制着自己，不让声音因寒冷而发抖：“同胞们，我们再坚持一会。等到换班的时候……只要到七点。”

他知道王宫的构造，也知道防卫的布置。他曾在哈斯提安六世身边服务多年，先王卧病在床时，很多事务都由他负责，对这些当然再熟悉不过。而他通过说服先王的仆从，又知道埃克塔僭位之后，也没有改动这些安排。

他轻蔑地撇撇嘴，心想：“他还做着成为贤君的美梦！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他通过嘲笑敌人，排遣着自己的不安。若不是他盲了双眼，他现在一定会攥着怀表，每隔几秒就施放照明的法术，然后望一眼表盘吧。

山间的寒风极其凛冽，冷得令人窒息。士兵们向僵硬的手指上呵出热气，又不敢触碰武器上任何金属制成的部件，同时相互小声鼓励。他们凭着对故土的热爱，以及对先王的崇敬，战胜了严寒。

他们挨过了半个小时。终于，王宫的围墙内传出号角声——换班的时间到了。

“同胞们，这就是我们的机会！”雷尼尔说着，扛起造反的旗帜，第一个冲了出去。三百多位勇士，则紧跟在他的背后。

这时，行宫的防备正空虚。巡逻的士兵也没有暖和的衣物，一到换班的时候，就会立刻逃回室内；将要接班的士兵，当然也想多磨蹭几分钟。这样的怠惰情绪，雷尼尔已见过无数次，他批评过这样的士兵，却没办法强迫他们听从教导。

雷尼尔前进着，心想：“希望接班的士兵晚一点出来，这样……也许我能少杀害几个同胞。”

很快，叛军已到了王宫的大门前。大门紧闭着，但他们早有准备。雷尼尔左手一挥，几名士兵上前安装了炸药。

引线缓慢燃烧，发出微弱的嘶声。盲了眼睛的雷尼尔，能够从呼啸的风声中，辨别出这种声响。他能感觉到引线正在缩短，这令他心跳逐渐加速。“这道门……”他心想，“毁了之后，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钱。但是……没有别的办法！”

他听见“轰隆”的一声巨响，凭着未盲时的记忆，能够构想出场面：一颗硕大的火球，将沉重的木门吞没，折断、碎裂的木材四处飞散。

“走！”雷尼尔干脆地命令。他的声音才刚刚落下，一阵枪声便响了起来。他只听到无数声子弹的呼啸，又觉得右臂上火辣辣地疼痛。他中了一弹，只是皮外伤。

“大人，我们……”两名士兵上前，扶着他后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