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归去来兮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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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不见羲和日,天际暗诙浅波游。
任天笑几人慢慢悠悠飞着,沈崇阳御器之法已经逐渐熟稔,不时向下望去。
“看,那是云城,是我家商号总会。”沈崇阳新奇道,他还未从天上看过云城。沈崇阳家世显赫,他爷爷是先朝将军,老当益壮,七十岁还能纵横疆场,三十多年前,天秀犯境,老爷子手持朗月戟,胯下追电红缨马,与数名敌国将领拼杀,尽被其斩去首级,一次会战,敌军以绊马索让老将军摔下马背,不料老将军马下也可称无敌,以一人之力连挑三辆战车,毫发无伤。
战乱结束后,老将军告老还乡,于十六年前寿终正寝。
再往上说,战国时期,百国战乱,曾短暂出现一个沈氏王朝,祖上是其王室血脉。到了沈崇阳父亲这一辈,家族子弟不爱武枪弄棒,偏偏爱上了那铜臭味儿,短短三十年,成了钊越国数一数二的沈字商会。
说来可笑,到了沈崇阳这里,稀里糊涂地成了那虚无缥缈的修仙之人。
“不回家看看?”秦柱子问道。
“不了,回家少不了麻烦。”沈崇阳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将心思藏地很深。
“你们呢?好不容易有了闲暇,我可不想这么早回去。”沈崇阳伸了个懒腰。
“归去来兮,任山高路远。”秦柱子故作高深……
咎西畀观村,一切还是老样子,破砖老瓦,茅屋草房。
张婶眼睛看不清了,拨弄蜂巢的手也慢了下来,身边多了个老头子,头发花白大半。远远望去,几个身着白衣服的年轻朝村里走来,看了许久,张婶迟疑道“老头子,这不是柱子和笑儿嘛!”
老张头看了过去,也是看了半天“呦,还真是。”
放下手里的活,两人迎了上去,有些不敢相信“柱子,是你们吗?”
秦柱子拍了拍张婶的手“张婶儿,是我,我和天笑回来了。”
张婶欣喜,抹去脸上晶莹,深陷的眼窝让人一阵心疼,还是那种穷苦日子,点不起灯才让眼睛落得如此毛病。
“都老婆子了,别叫张婶儿,喊我一声老婆子就成。”张婶看着两人,怎么也看不够。
“这位是?”张婶看着那位陌生面孔问道。
“我和天笑的同门。”秦柱子向张婶介绍道。
身后小屋又走出来两人,一男一女,三十来岁,女子怀中还抱着个胖娃娃。这两位是张婶的儿子儿媳,儿子在几年前回来,还领了个俏媳妇儿,可没少被村里人乐道。
道路上跑着几个与他们离开时差不多大小的孩童,好奇地盯着他们看去,同样有着柱子,黑娃,二斤,四两这样的名字。
回到家中,秦柱子爹娘脸上的皱纹也更加深邃。七姐也在,两岁孩提正在学步,有些口齿不清,只能说些简语,见七姐脸上的疲惫感,定是镇上那泼皮无赖才躲回娘家。秦柱子当即就要找那乡绅恶霸的麻烦,被众人拦下。
时候不早了,这顿午饭一行人吃得十分认真。午后,任天笑等人在村里闲逛,遇上了村里田壮,他依旧是个庄稼汉,已步入中年。他娶了媳妇儿,大着肚子在家等着他呢。
寒暄两句,田壮忽然想起什么,对任天笑说道“唉,对了,你家田荒了,按理说官府是要收回了,这不家里添人,养活不住,就给官府要了回来,我先种着,千儿哥回来了,再给他。”
好像还有什么要说的,田壮露出白牙“那三亩樱桃我可没动,千儿哥当初可花了好大一番力气。”
猛然间,任天笑也想起了什么,朝着村子东南角跑去。
确实,是樱桃,此时还是青果。任天笑摸着宽厚的树叶,回忆泛上心头,当年,这里还是桃园,一天,父亲突然伐光桃树,栽上樱桃,他好奇地问为什么要这样做,父亲只是简单回答:你娘想吃樱桃了。
什么都变了,小时候总盼着樱桃树快快长大,现在樱桃树长大了,人却不在了。
感慨万千,现在的柱子该称大柱子了,因为村里有了小柱子,村长死了,现在田壮是畀观村村长,找了一圈没找见陈八斗,问了才知,陈八斗中了秀才,现在正在县里考举人,李二斤是和他们同一天离村,不知去向,小虎回来过一次,说他去了雍州。
推门,满屋子灰尘,他在这茅草屋中住了五年,最让他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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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的五年。打来清水,该擦的擦,该扫的扫,该修的修,该补的补,有两人帮忙,没耽误多少时间。
他所做的努力,就是为了回到这里啊。
越停留便越不想走,五日后,三人动身,也不知道该说是去到仙门,还是归往仙门。
一如既往投入修行,很长一段时间都未能心无旁骛。本就无心于踏上修行巅峰,成就那大乘圆满,现在却不得不为之努力。
在他潜心修行之时,几则重要消息他全然不知。
稚圭山巅的爻天仙府,一处恢宏大殿,白脸浓眉的府主静静坐在高位上,手上拿着半截符箓,轻轻摩挲。
“弟子范良哲所说,句句属实。”一青年跪在殿上,不不卑不亢。
许久,府主才缓缓开口,语气阴沉“双面符箓,一个时辰破去轻简阵法的当代弟子,很好,很好。”
那青年依旧跪着,又过了许久,府主才继续开口“身为我爻天府八奇子,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下去吧。”
青年退去,府主长舒一口气,才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殿中。伸手点指,不见任何动作,指尖便多了一道伤口,祭出符箓纸,黑白两色,如同墨迹浸染,显然是至高符箓,阴阳符。
以血画符,符成后飞出殿外,奔东边而去。
府主脚尖飘然离地,负手缓缓离去。
嗜血洞窟,爻天府的境中秘境,隐蔽异常,洞中石笋交错,怪石嶙峋。正中一方血池,暗红色,不时沸腾,血池上方十字廊桥铺设,正中长方戊鼎,矮脚大肚,鼎中火红灵石烨烨生光,去同火炭。正中交叉插着两柄仙器,此时还是剑胚。
府主飘身而下,负手而立,一旁老者上前恭候“师兄。”,老者与那府主在相貌上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老者相对枯瘦,头上灰白夹杂,身上也不如府主那般华贵。
“怎么样了?”府主问道。
“最快三年,仙器大成。”老者颇具成就。
府主不动声色,嘴角轻笑“这些年,辛苦你了。”
老者脸上有不可察觉的神色,重叹一声“一切为了宗门罢了。”
“三年后,仙家就是你我的天下了。”府主拍了拍老者肩膀,轻飘飘的语气重尽是森然。
他说的不是爻天仙府,也不是天生剑宗,而是——仙家!
方天峡中天方潭,水静潭深,除阴天下雨,一日只有两个时辰可见日头,当之无愧的一线天。
麻麻赖赖的巨石上,一位身着黑袍,头戴斗笠的中年静静垂钓。一旁黑虎静静卧着,黑袍青年手持阔剑,静静站着,一切浑然天成。
“与人比斗了?”中年声音异常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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