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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第2/2页)

面对那把令人闻风丧胆的剑,傅衡峄没有丝毫怯懦,他阴狠的看着迟安,说道:“来人!”

只见他身后出现无数士兵,瞬间包围了整个西屋,并且举着弓箭,对准屋内的人。

“这有三百人,共三千发箭。你觉得你能护的了她?”

迟安还是纹丝不动,仿佛那三千发箭在他眼里不过是午夜的毛毛细雨。

两人正僵持不下时,陆烟宁从迟安身后走出。

她看到傅衡峄此时样子有一点惊讶。

他发丝凌乱,一身长长的白色中衣末到脚踝,但那中衣之上却赫然有几抹触目惊心的鲜红血迹。他右边的衣袖被褪到了肘弯,露出那青筋暗动的手臂以及他手中那把不停滴血的剑。

陆烟宁没见过这样的傅衡峄。

在她眼里,他总是那么克制而严谨,从穿着打扮到行事作风,无一例外,甚至她常常觉得他严谨到古板。

如今他却这样出现在陆烟宁面前,她委实有些惊讶。她不明白,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恨她恨到这种程度,连外衣都来不及穿,就要来杀她。她更不明白,有什么事情能够他那张沾着零星血迹的脸上赫然显现着一双散发着浓浓杀意的双眼。

这样杀气腾腾的神情,就连在玄元皇帝死后他设下天罗地网要杀她的时候,都未曾出现过。

“你这是在发什么疯?”陆烟宁道。

傅衡峄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他用一种冰冷又威严的语气说道:“我知道,皇权富贵,天下人都想要。只要能够得到它,什么兄妹情深,什么天下道义都可以抛之不顾。越接近权力的中心越是这些尔虞我诈的诡计,我知道这是无论哪一个朝代哪一位君主都无法避免的事情,所以在凤都的时候,你要使什么阴谋诡计我都可以奉陪。”

“但是,北境不一样。北境的二十城里所有的百姓,他们不一样!他们不在乎什么皇权,什么利益,他们在乎只是能一日三餐吃饱饭,能有崭新的衣服穿,能在这战火连天的世道下保住自己微不足道的性命。”

“你可以争权谋利,但你不能把这十万人的性命当成你争权谋利的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傅衡峄的声音已经愤怒到有些微颤。

“你在说什么?”陆烟宁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样一通话。

傅衡峄冷哼一声,讽刺道:“你一定要我说清吗?”

“你私下去见郑谳,策反了他,让他带着三万人马叛逃凤都。你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让我军力大减,军心大乱,弃完固城和钦城,再失一座芙祥城。”

“连失三城,凤都必然有无数人来弹劾我。到时候你们再趁此机会举荐其他人统领岭北军。而放眼朝中,也只有曾今做过北军统帅的萧燃最合适。可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让萧燃领兵,必然要置他于死地。我们俩相斗,你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你当初让萧庭以退为进举荐我为摄政王时,不就是为了借我之手除掉那两位吗?怎么,你这么快就等不及了?甚至等不到我回凤都?”

傅家和长颐王萧燃之间的恩仇是众人皆知的。

当年萧燃少年英雄,从傅衡峄父亲手中夺走了北军统领的位置,而他父亲退居于副位。可萧燃本人十分残暴,手段颇为毒辣,他统领北军后见北军众人还是十分听从傅衡峄父亲的话,于是便刻意针对其父,没少给他使绊子。而其父那年中了剧毒,差点死在军营,也有很多人猜测就是萧燃的作为。

后来直到萧燃在夺嫡中落败,远赴长颐。傅父才重任统领一职,而后玄烈皇帝登基,不久后发动怀延一战,其父率领北军大胜敌国,这才算真正坐稳了北军统帅的位置。

陆烟宁对此并不陌生,而傅衡峄说她故意挑起他与萧燃之间的矛盾这番话也并不假,但这些和郑谳叛逃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计划原本是在趁傅衡峄在岭北时,伺机刺杀萧燃,然后再嫁祸给他。可傅衡峄临时将把她调离凤都,计划便暂且搁置了。她也没想过要利用郑谳或者其他什么人。

“什么策反?我只是去送了一封信而已!替李成义送捐粮的信。”陆烟宁解释道。

傅衡峄冷笑:“送信?”他转头问向在门口一脸吃惊的储玉:“你知道她去送信了吗?”

储玉不知所措的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我一下午都在练剑……”

“练剑?”

“迟安教我……”

傅衡峄对此并不意外:“迟安为什么要教你剑法,到底是好心,还是在转移视线?如果真是只是送信,又为何要用这种掩人耳目的手段?”

储玉震惊的看着陆烟宁和迟安。

陆烟宁听了这话觉得甚是无语。

她并不了解北军军中的状况,又怎么会这样贸然的去策反一个将军在如此危机关头叛逃,若是这位将军并没有听信她的话,而是转头就向傅衡峄告发她,那她岂不是把一个公然处决自己的理由安然送在傅衡峄手里吗?

为什么他就不信她真的只是去送了一封信呢?

可是这些话想必是无法和现在被怒气冲昏头的傅衡峄说清了。

她不停的在思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为什么郑谳会叛逃,究竟是奉了谁的指示?为什么他偏偏选择今夜叛逃,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

又或许是那封信里有什么玄机?

陆烟宁下意识的在人群中寻找李成义的身影,可环顾四周,都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她想提出让李成义帮她作证,但话还未出口,傅衡峄却已经等不了了,他缓缓的拿起刀,而周围的数只羽箭已然蓄势待发。

迟安看着周围的危险,眉头微微皱起,傅衡峄说的不错,三千只箭如果都冲着陆烟宁而去,就算是他,也很难保证她的安全。

他微微侧头,对着陆烟宁低声道:“吹哨。”

陆烟宁现在百口莫辩,她下意识的摸了摸挂在胸前的鱼骨哨。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郑谳是谁的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叛逃?他去凤都是要做什么?李成义呢?为什么没有看到李成义?

迟安再次提醒她道:“吹哨!”

陆烟宁犹豫的摸着胸前的鱼骨哨,如果哨子一旦吹响,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她再次环顾四周,李成义不在,为什么花姐也不在?花姐去哪儿了?

花姐!

陆烟宁突然一惊,她使劲朝外边望去,没有花姐的身影!

这不对!

依花姐的性格,发生如此大的动静她不可能缩在屋子里不出来。况且她是庄府的人,现在陆烟宁在生死一线之际,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花姐!花姐!”陆烟宁大喊起来。

所有人包括傅衡峄和迟安都感到奇怪,为什么陆烟宁要在这种危机关头呼喊一位妇人,难道她指望这位妇人能够救她一命吗?

“花姐!!”陆烟宁呼喊着,准备冲出门去,可是却被傅衡峄拦住,她有些无助的望着他,抓着他的衣袖,着急道:“傅衡峄,去找花姐,快去!!”

傅衡峄还在因为陆烟宁的怪异举动而感到奇怪,陆烟宁就趁此机会,破门而出,一下冲入主屋内。

傅衡峄立刻跟上去,但眼前的场景让他万分吃惊。

花姐瞪着无神的双眼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脖颈处有一条深深的伤口。除此之外,她的右手死死握着一把插入她胸口的刀柄,刀柄的末端画着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焰。

窗外,漆黑一片的树丛突然响起簌簌声,陆烟宁小声叫迟安的名字,迟安迅速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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