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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亦真亦幻待新生 (第2/2页)

“放心放心,偌大的宫殿只有寥寥数人,我去找谁,还寻不到我定不会与人相争,更不会去伤及旁人,只有长桓一个和我作伴儿。”

心中却道:先解了封印再说,我的法术由我做主,你既这样严苛,我避着就是,在你面前也不得不收敛些。

晨风脸上的凝重之色渐渐散开,声音也变得轻柔许多,道:

“你不伤旁人是好,但你难防旁人不伤你,遇到险境自有我来助你,所以你绝不能擅自出手,你答应要听我的话,即便我不在你跟前也要做到。”

暮雨从未听晨风这么多言语嘱咐自己,看他一副认真劲,心里不觉好笑,一阵清风拂面,应道:

“嗯,我都记在心里了,你好生啰嗦,平日里少言寡语,对我爱搭不理,是个闷葫芦,怎么喝起酒来就转了性子。”

一醉之下,什么也不顾及了,心中的烦闷不解一股脑儿倒了出来,继道:

“瞧你那冷淡淡的样子,好似我欠你的,甘棠说咱们是一对儿,我怎么觉得那么尴尬。既是一对儿,你何曾对我软语温情过,有时候三五日里都见不着,即使见着了,你也是板着一张脸,只有我问你答的份儿,不肯多说一句贴心话,真真是怪了,这样怎么能算是一对儿呢?必是甘棠拿话取笑我的,我只能当作一个玩笑罢了。这样也好,不必每日里还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到你,见你时心里有多紧张,最好是不见,没有念想毋须烦忧,只困在这里,细细品着落寞的滋味。”

醉到深处,倒像是说给自己听了,难以支撑,伏在桌上几欲昏睡,忽而又挣扎着起来,眼神朦胧,自嘲道:

“醉了最好。”

抓起酒坛,昂首送到嘴边,还未唱到一滴美酒,手中的酒坛却不见了。暮雨微微睁开眼,看到酒坛到了晨风手中,笑道:

“你真坏,还我。”

起身要夺酒坛,站立不稳,整个人都向后仰去,这一跌被晨风接住了。暮雨倚靠在他肩头,侧目直勾勾地看着晨风,伊人眼眸明净清澈,映出俏丽明媚之容颜,呼出轻盈兰香气,吸入柔情蜜意韵。只这一眼,晨风已然沉沦,想要躲避,却再挪不开。

好在暮雨尚未醉得不醒人事,轻轻推开了晨风,向前摔去。晨风一把拉住她,抓紧了,令暮雨动弹不得,稍作挣扎,非但没有脱身,竟察觉晨风伸手要解他衣带,猛地惊醒,抓住晨风的手,道:

“你要干什么?”

“解封印。”

“解封印便封印,为什么要脱衣衫?”

“你的封印就在背上,我须得看清楚了才能解开。”

暮雨满脸羞红,合着醉态,如一片晚霞红云,灼热之气渐生,晨风自能觉出她身上微微颤动,必是心中忐忑不安,但几乎快要醉倒,没有力气反抗,如此这般大有轻薄她的架势,但若立即放手,暮雨定会倒下,正踌躇不定。

暮雨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搭在晨风肩头,问道:

“你封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晨风一时语塞色,继而道:

“那时可没见你这般羞涩。”

暮雨嗯了一声,浑身无力,倚靠着晨风闭上了双眼,昏沉不醒。晨风怀抱软香温玉,低首细细瞧着,不觉一股柔情涌上心头,伸出手来,将暮雨一缕秀发撩到耳后,眼望眼前娇媚如花的人儿,朱唇凝芳,神态娇俏,肤若凝脂眉似黛,身姿婀娜意缠绵,看得他如痴如醉似梦似幻,竟是呆了。

暮雨沉醉入梦,恍惚中但听得晨风心跳声,懵懂中似乎察觉他对自己之意,神思缥缈:我与他以前该是怎样的?相恋该是无比甜蜜的吧。一边因自己所想感到羞愧,一边又忍不住地向往,甘愿坠入其中,世人常说的情丝纠缠大概就是这样吧。

晨风抱起暮雨,走进卧房,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解开了暮雨衣衫,只见雪白的脊背上隐现一道暗红色的伤口,晨风右手在伤痕一抚,显出伤痕下碎裂的七八节脊椎。

原来,许子衿坠崖时摔断了脊椎,剧痛之下昏迷过去,只待最后一口气出了,定是必死无疑。岂知这一坠却落到了晨风近侧,全凭着晨风以自身修为替其续命,暮雨才行动如常,竟不知失忆前发生了什么。

晨风查验完伤势,凝神聚气,手掌按在暮雨背上伤痕处,一股暖流从他掌心传入暮雨体内,暮雨睡梦中只觉得热流袭来,从后背不停地流入自己体内,初时觉得温暖舒适,无比受用,而后这股暖流愈来愈热,渐渐灼热难当,不由得痛呼一声。

晨风随即惊觉,立即收回右手,换了左手,这次掌心传来的却是一股冷气,如江河之水,丝丝冰冷纾解了方才的灼热之气,但这冷气却也是愈加寒冷,如夏入秋秋入冬冬入极寒地,体内的血液似乎都能冰冻。暮雨难当恶寒,不觉冷颤起来。

暮雨在冷热交替之下恍若坠入了梦魇之中,面色苍白,唇无血色,浑身抖动的厉害。晨风住手,帮暮雨裹好衣衫,以身做被,紧紧抱住了她,晨风身上的温热气息渐渐化去了暮雨身上的冰冷,她慢慢平静下来,身上也松弛下来,安然沉睡了。

晨风亦是倦意袭来,待要放下暮雨,却被她紧紧抓住了衣襟,怎么也拉扯不开,生怕惊醒了她,只得半抱着暮雨合眼歇息,许是身心都乏累了,晨风也合眼睡去。

不知何时,一股暖香袭来,伴着摄人心魄的笑声,晨风睁开眼,看到甘棠盈盈而来,柳腰摆动,笑道:

“冷淡如你,也有这样柔情的时候,可见不是无情,而是没有遇到可解情思的人。”

晨风立时清醒了,见天色渐亮,轻轻挪了挪暮雨,她翻了翻身,似要醒来,晨风立刻停手,不敢再动,唯恐惊醒了暮雨。甘棠捂着嘴,尽力憋着笑,继道:

“放心吧,她醒不了,你得谢谢我的酒,帮了你这样一个大忙。要费这些心思去圆谎,为了给她治伤,竟耗费自己百年功力,真是救了一个麻烦,当初既看她重伤难治,早该杀了也教她脱离苦海。她是人你是妖,既动情便生苦楚,倾尽心血为她续命,你这样值得吗?”

这一问,既想像是问晨风,又带着丝丝幽怨像是在问自己,晨风似乎不为她的话所动,向甘棠伸出手去,道:

“她重伤未愈,你的酒太烈了,把凝神香给我。”

甘棠冷笑一声,拿出一个小瓶甩到晨风跟前,道:

“你动的不是一般的心思,这就心疼了,自耗修为给她续命,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人与妖又怎能成双作对,先下她不知道自己是人,如有一天知道了,怎么留得住她。”

晨风接过小瓶,打开放在暮雨鼻下,一股幽香溢出,顺着她的气息侵入体内,暮雨的脸色立刻好了起来。才道:

“这个谎本由你而起。人与妖又如何,要走要留都由她。”

言辞间颇有一番深意。甘棠忽而转了语气,一声叹息,道:

“她能遇见你,不知修了几世才得的福气。我那绛云殿里有定神之气,这几日就让给你了,好好为她医治吧。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化为一缕云烟,悠悠然飘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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