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爱侣 (第2/2页)
张霄云只是睁着眼睛。
他用尽力气,歪过头颅,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后,他的颈骨已是断了。
“公子!”魏书贤惊叫一声,凑着一张马头去试探张霄云的鼻息,发现他已经去了。
他没想到,张霄云竟然宁死都不肯跟他再有纠葛。
“你想躲我。”他凄楚地一笑,“你躲不掉的,我会跟着你去的。”
魏书贤生了死志。
他的仙气本来就所剩不多,最后的部分,正好卡在脖子那里,他本想主动散了,迎面却忽而飞来一块四四方方的木印,让他一口气提不上来。
扔木头的,自然就是简恒。
她忍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合适的时机动手:“仙气用完了就想死,没那么容易。”
接二连三的事情过后,她已经明白,让魏书贤直接死了,实在太便宜他:“觊觎佟家的家产,骗人成婚,现在还在这演恩爱情深,真是好厚的脸皮。”
一想到此时可能还没收到消息,还在新房里候着的佟绍宁,她不禁骂得更狠了:“如果是真心的,大可找个地方隐居,一辈子也能过得很好,何必要拉无辜的人下水?”
魏书贤始终保持沉默,仿佛那些指责对他而言,不痛不痒。
简恒冷笑一声:“这喜宴还没结束,怎么能放你走呢?”
魏书贤心中惶恐,害怕这女子会做些什么,脖子后的鬃毛晃得更加厉害。
简恒从身上拿出两根针,施了个放大诀后,原本细小的针,立刻变得像铁杵一般粗。
他把那根针捅入已死的张霄云胸口,隔空画了个“融”字后,那根针就进入张霄云体内,再也看不见踪迹。
一回头,果然看到魏书贤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试着提气,嗓子却堵得更加厉害,只有颈上的马头还微微摇晃着。
简恒心中有了些快感,脸上扬起一抹微笑。
那笑容的弧度有些怪异,陆笙不禁握住了她的手腕。
简恒只是淡淡地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她伸出手,在魏书贤用仙气凝成的蚕身上,摸到了他心脏的位置,以同样的方式,埋入另一根针,然后把稍许松了一点,卡在他脖子上的木印。
魏书贤充满恨意,断断续续地道:“你……你究竟做了什么?”
“心中有刺,如隔山海,我在你们身上施了放罗术。”简恒悠悠地道,“你和他以后,永远都离心离德了。”
放罗术是种少有人得知的巫术,其目的就是致使夫妻失和。
正常施术时要从夫妻二人祖坟的篱笆上,取下两片竹,用血刻字后,埋入对方宅下。
但她眼下先用神印暂缓魏书贤神气流失,再用他最害怕的事,动摇着他的心神。
即使是欺瞒,也足够击毁他对感情的信心。
她在魏书贤无比惊恐的眼神中,取回了神印,还故作不屑地耸了耸肩::“不信,你试着去抱他试试看。”
神印一除,魏书贤吊着的那口气突然散了很多。
一瞬间,蚕丝消失不见,他变回原来的容貌,原本悬空的身体,更是狼狈地砸在地上,整张脸先着地,砸得血肉横飞。
“公子,我……我来了……”他依旧固执地要喊旧时的称呼,匍匐着往前爬去。
就要触到张霄云时,不知怎的,他突然看见横插在张霄云胸口上的针。
“啊……”他低吼一声,身上传来一阵剧痛,身子软绵绵的朝相反的方向歪,成了背对着张霄云的姿势。
“公……子……”他还想努力掰正身子,脖子一梗,最后的那口气也散了。
他一双眼大睁着,显然是死不瞑目。
简恒心中暗道:“果然对付这种人,攻心才是最好的折磨。”
一时间,满室的“喜”字显得有些刺眼。
任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晚波折重重,从大喜之日,变成大悲之日。
地上的三具尸体,在简恒看来一样丑陋:“嘴上说什么情爱,不过是借着姻缘的壳子,榨取别人的血泪罢了。”
来观礼的宾客们,哪管得了这些,只想打道回府。
他们大多恨不得拔腿就跑,只是有的人实在是不争气,要么腿还是软的,使不上力,要么就是□□濡湿一片,吓得失禁,实在是有失颜面。
但生怕夜长梦多,他们还是想尽快离开。
旭央自然不会这样放人。
徐浩言领会了她的意思,已经一个闪身挡在门前。
宾客们见他们也堵着门,很是不满地吵嚷着:“你们这是干什么,要设鸿门宴吗?”
旭央摇了摇头:“鸿门宴自是说不上,只是希望今天的事,各位都守口如瓶,不要走露半点风声。”
厅内的宾客闻言,全都松了口气。
那几个醉酒时特别强硬,求饶时最是发憷的几人,这时又跳出来,说了些客套话:“您大可放心,我们都是佟……佟大人的旧友,定会为维护佟家的颜面,尽绵薄之力。”
“是吗?”旭央一句反问,直接驳了他们的脸面,“刚才不知是谁,沾了点酒,就满口胡言的?”
那几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小姑娘,你说话不要太难听了……”
眼看着又是要吵起来,简恒忽然向前走了几步,问了另一件事:“要瞒住一件事,威吓固然有用,但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做到守口如瓶,大家说是吗?”
厅内骤然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心中不约而同,闪过一个念头。
这女子看来纤纤弱弱,实则比魏书贤还要可怕。
起码魏书贤当真遵守诺言,没有伤及他们的性命,而这女子行事果决,学识渊博,只怕真能用什么邪术,就要了他们的命。